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_作者:谢沧浪(59)

  药是谁下的,其实并不难猜。正是因为猜出来了,他才觉得可笑。

  顾渊说得对。

  他是该反思自己。

  他们是相伴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兄弟,彼此信任,坚不可摧。

  是他硬要掺和进去,打搅了人家义兄弟百年好合。或许,如果不是他,顾渊那个在他口中乖巧内向的弟弟,早就和他喜结连理。

  至于……

  为什么已经认定了他是那样的人,还要花费时间跟他虚与委蛇。

  大概是他倒贴得顾渊烦了,人家想了个法子,为了一劳永逸吧。

  想通了这些,他便不再多想了,安安心心地等着解除婚约的旨意下来。

  一天过去,他没等到。

  三天过去……

  半个月过去,玄鹤宫的门开了。

  秋风已经起了。

  玄鹤宫院子里的那棵老树叶子已经掉完,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风一吹,就是沙沙的响声。

  一院子的仆人各司其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寂静的院落内,桑桂念完圣旨,将圣旨交给独孤雅后,冲她和善地笑了笑:

  “贵妃娘娘,这段日子受苦了。”

  独孤雅也笑了笑:“圣上可查清了?”

  “查清了。”桑桂道,“娘娘与殿下于二皇子一事并无干系,北殷前些日子已经重新派了使臣前来交涉,现如今,应该是谈成了。”

  独孤雅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挺好。”

  说罢,她转过身,便回了房。

  桑桂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颇有些尴尬。

  好在,一旁的赫连笙打破了寂静。

  “桑公公。”他道。

  他歪着头,“我那道旨意什么时候下来?”

  桑桂一怔,少顷,他迟疑着道:

  “未曾听闻……”

  赫连笙愣了一愣。

  “顾渊呢?”他问。

  “顾大人最近在工部当差,忙着南方水患一事,殿下若是想回……”

  赫连笙“哦”了一声。

  “忙着呢。”他道。

  难怪没时间请旨。

  “没事了。”他道,“公公请回吧。”

  桑桂赶紧拉住了他:“殿下……”

  赫连笙回首,疑惑地望向了他。

  “是这样。”桑桂轻声道,“圣上前些日子,迫不得已委屈了娘娘,心里十分愧疚。这几日病着也心神不宁。老奴知道娘娘心里有气,殿下还是劝着点娘娘,若是得了空,还是……还是去圣上那里看一看。”

  赫连笙沉默了一瞬。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呢?”他笑了笑。

  桑桂怔在了原地。

  还未等他回神,赫连笙已经走进了门。

  第二日。

  嫔妃纷纷来玄鹤宫请安,被独孤雅一一打发了回去。

  第三日。

  皇后上门,送了些珠宝玉器,独孤雅一概收下,跟皇后有说有笑,俨然成了好姐妹。

  第四日……

  第十七日,宫内传来了消息,皇帝病危。

  听到消息的刹那,在梳妆台前的独孤雅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我去看看。”赫连笙道。

  独孤雅没有说话,闭上了眼。

  *

  皇帝的病来势汹汹。

  据太医说,是积劳成疾,又拖得太久,直至一日,咳出了血。

  自那一日起,他便卧病不起,朝中之事,一概交予了赫连瑾。

  赫连笙踏进养心殿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进出的众人皆行色匆匆,他垂了眸,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赫连瑾。

  多日不见,对方愈发神采熠熠,看到他,脸色凝滞了一瞬,随后便恢复如常。

  “七弟。”他道。

  “近些日子倒是清减不少。”他风度翩翩地道。

  “皇兄客气。”赫连笙笑了笑,“拜皇兄所赐。今日这一见,怕是回去又要半天吃不下饭。”

  赫连瑾:“……”

  片刻后,他笑了笑:“七弟还是这么爱说笑。”

  “我还有事。”他道,“便不奉陪了。”

  说罢,他笑着收回了目光,离开了大殿。

  赫连笙沉默了一下。

  他发现他确实佩服赫连瑾这种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不要脸。

  “殿下。”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圣上在等您。”

  赫连笙回过神,踏入了里间。

  房间里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寂静,明黄的床帐被拉起来,皇帝躺在床上,不住地咳嗽,面容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