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里的肉都这么软?
捏一把都像要陷进去似的。
季晟颇有些为这触感着迷,冷着张脸,自顾自摸了半晌,正一言不发要去扒他袜子,想再摸个仔细,耳间却听一阵细细的哼哼声,有点像小动物的呜咽。
季晟抬头,只见少年一双猫眼儿含水,眼圈早已经红透了,睫毛上一层密密的水雾,眨巴一下就像要凝成泪落下来。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还是痒的。
洛闻心吸着鼻子,见他看过来,就扭过脸去,埋进榻里,声音闷闷的,“你欺负人。”
“不是欺负。”
“还说不是。”洛闻心声音里含着哭腔,扭了一下头,看到方才挣扎间,勺子不知何时蹭在了自己衣服上,带出一道深色的痕迹,不由愈发委屈,指控道,“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季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脏了便脏了。”
“……”
洛闻心气的头疼,可更多的骂人的话也想不出来了,翻来覆去只会说“你欺负人”。
一双大手垫在他腰后一搂,将人提了起来,“正好换新衣服。”
洛闻心脑袋卡住了,不知道怎么话锋突然就拐到这个上面来了。
什么新衣服?
那套被遗忘在矮几上的衣裳终于被想了起来。
季晟将它拿过来,扔在榻上。
那浮光锦滑的厉害,一半搭在床边,绸缎似的缓缓向下垂,一半挂在少年腰际。
素白的浮光锦衬着白生生的皮肤,分明是两相皆宜的颜色,却让季晟觉得喉咙里滚了一把火。
开门,关门,上锁,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洛闻心被放到榻上,整个人都懵掉了,于是季晟又压上来,也忘了把他推走,更忘了要问他为什么还会轻功的事情了。
季晟目标明确,行动力极强,说是要吃晚饭,那么便定然是要立刻就开始的。
方才尝了些开胃小菜,碗筷都还没收拾好,皎白丝麻衣衫只松松拢就,是随时能再开始的模样。
又被咬了那里几口,洛闻心吃痛般的叫了一声,颧骨都羞红了,只剩细长的颈子微微往后仰着,其他的哪儿哪儿都没力气了,抱着男人脑袋的手臂也松了一松。
这般绵软无力,仿佛请君自便一般,季晟自然不会再多作客气。
就着方才没吃饱的地儿继续凑了过去。
只是光天化日之下没法吃大餐,刚刚在古木底下时,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尝些小菜,如今终于到了个隐蔽的所在,虽外头阳光正好,看起来仍是曜曜天光,但也挡不了季晟心中滋长的其他念头了。
这处自然是甜,令人上瘾。
但他向来得寸进尺。尝了甜的,便想要更甜的。
那口他心心念念的最甜的甜肉,真正全部吃到肚子里去的,也只那么一回。
其他时候全是隔靴搔痒,止不了胃里那股渴。
此刻一切刚刚好,就连时间也还有很长,似乎没有不吃的道理。
男人握着少年脖颈,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又稍稍起身,视线在他身上很慢逡巡一遍,眼里像淬了火。
洛闻心伏在软榻上,青丝散乱,披了满背,细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正拿手背抹着眼睛。
越抹越红,连眼角都被擦红了,纤长的睫毛也被眼泪浸成一簇一簇,乱七八糟的糊在一起,看起来又惨又可怜。
见他还要再擦眼睛,绿漪“哎呀”一声,连忙去取了帕子。
他双手仍按着少年肩骨,就那么怔了半瞬。
“什么?”他问。
“不能的……”少年声音都低了下去,推了推男人的手臂,声腔细弱,“你还没有、没有好,不能……”
说到这里,洛闻心自己也怔了一下。
显然也是想到方才季晟好像使出了轻功。
可他还未开口盘问,便觉腰上的力气紧了一瞬。
洛闻心痛的皱了一下眉毛,抬头去看他,落入了男人略微充血的黑眸里。
洛闻心不禁呆了一呆。
他见过季晟的许多个眼神,或冷淡不驯,或漠然不耐,但却从来没跟此刻这般……
像是有几分委屈。
洛闻心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只觉得委屈二字,实在不适合季晟。
他愣愣的看着季晟,只见对方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薄薄的眼皮半垂着,在他说了“不许碰”后,果真便不再有动作。
……洛闻心便又觉得这个词变得贴切起来。
洛闻心本来都已经快要平复下来了,被绿漪这样一说,白嫩的耳垂上泛起了通红,又想哭了。
他哪里是故意穿成这样?
中裤连同袜子都碎成破布,他就是想穿也没得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