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掌中娇_作者:肥煮幼骗(51)

方才那群人身上所戴腰牌,都刻了西山居的字样。西山居是这西北一代独大的势力,向来只认亲疏不论事理。楼外楼抢了他们的生意,被盯上是早晚的事。

马车坏了,陆路也不能再走,目标太明显,如今只有先从水路避上一阵子。

他也顾不得再怜香惜玉,将人拦腰一提,冷声道:“闭气。”

洛闻心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闭气,就被拎了起来。

沈牧拉他出了马车,洛闻心刚要试图挣扎,沈牧便施展轻功,带着他一同扎入了就近的湖水里。

初春,又是夜晚,湖水微凉。

这种程度的凉气,对于沈牧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简直算不得什么,对于身体康健的常人来说,在里头浸上一时半刻,也不至于生病。

可偏偏是洛闻心。

琉璃做的人。季晟想。

比雪山上那只兔子还娇弱。

那只兔子伤了腿,又在雪山上饿了许久,本就奄奄一息了,季晟原想把它带下山,但在半山腰的时候,那兔子就断气了。

季晟一点不想让洛闻心也跟那只兔子似的断了气。

大概得捧在手心里才能好。

手掌抬起片刻,又重新覆在他背上。

不过片刻,洛闻心就感觉到浑身的寒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厚重的暖流,自背后的那只大手缓缓的流入自己的身体里。

太舒服了,简直就跟上次泡温泉那么舒服。

那手掌主人的身体似乎也很暖和,洛闻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后蹭了蹭,那托着他的手也没怎么用力,稍稍松了松,任凭他往后靠。

洛闻心如愿以偿的靠在了那个暖烘烘的胸膛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睡过去了。

沈牧也被卷到了水面上。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低声咒骂一声,一边抬眼向劲气袭来的方向看去,一边拔出佩剑。

夜色早已深了,只余天边挂着轮模糊的月亮。

沈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下微沉。

虽说方才那一战,他全身而退,可也耗费了不少力气,若是西山居的人此刻追来,恐怕免不了一通恶战。

他眯了眯眼,打量来人的模样。

可等看清之后,沈牧又觉得,倒宁愿是西山居的人。

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撒在那人的轮廓上,镀出一半的阴影。沈牧仍没能看清他的脸,但这点明亮,足够他看清他腰间的两把弯刀。

 

没人不认识那两把刀。

此刻,其中一把已经出鞘,正直直指向沈牧面门。

那刀锋缓缓下移,男人墨色的眼眸里没有分毫情绪,看着沈牧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沈牧看清了他刀尖溪流般汩汩往下的液体,在黑夜中呈现一种粘稠的暗色。

不知何时,空气里的血腥味儿已经浓的连湖水也遮不住。

沈牧瞳孔微微放大,按在剑鞘上的手都顿住了,脖颈僵直,用了很久,才缓缓朝那人身后看去。

怪不得他在这停了这么久,都没有西山居的人继续追来。

是没追来,而是已经全部被季晟杀了。

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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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洛闻心都没有学过游泳,唯一接触水的机会只在洗澡的时候。

他从来不知道溺水的感觉是这样令人绝望。

呼吸的空间被挤压到趋近无,即便已经到了岸上,可因为方才不慎喝进去太多水,他仍然难受的无法呼吸。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意识逐渐消失的前一秒,洛闻心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下辈子有的选,他一定不会选择再被溺死。

两瓣微凉的唇覆上来,撬开他的嘴。

而且这难受,好像又跟以前的有些不同。

以往虽说也手脚发冷,但最难受的都是心脏,痛起来没日没夜的睡不着。

而如今,只是觉得冷。就像被在湖面上凿了一个洞,把他扔在那冰水里浸了一宿似的,每一个骨头缝里都是刺骨的寒意。

心脏的痛意,倒更像是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带来的。

……不过总归都是难受。

绿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季晟的脸色。

可一通话说完,男人毫无反应不说,反而脸色愈发沉了几分。

季晟是天生的高眉骨,薄嘴唇,不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总透着股森冷,看着渗人。

绿漪悄悄看他,见他唇抿着唇,脸色比起平时愈加难看,心便往下沉了几分,心道不妙。

难道自己这一通惨,还卖错了?

原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这冷心冷情的冷面神心疼心疼这小病秧子,别再与他为难,可看季晟此刻脸色,绿漪心里却有些拿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