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将他劫走时,他的头发还用丝绸系着,此刻,那根东西早已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少年一头青丝散落在背后,铺了满枕,更衬得他皮肤腻白,色如美玉,小小的空间内,连那一抹抿起来的小巧的唇,都显得格外诱人亲吻。
沈牧本就当他是个娈宠,劫他也只为亵玩,当下不再忍耐,伸手捏了他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便凑了过去。
“不说话,那就做点别的?”
还没等他的嘴唇凑近,怀里的少年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洛闻心就像只突然炸了毛的猫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将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然而这沈牧虽说看着身材精瘦,像个十足的江南佳公子,力气却也奇大无比,他的挣扎,看在男人眼里,跟玩笑一般。
眼泪又一滴一滴落下来,少年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喊,“你走开。”
语气里是是不加掩饰的抵触,仿佛沈牧是什么讨厌的东西。
沈牧眼睛一眯,捏着他的手重了几分,果然见少年痛的眉心一皱,眼泪掉的更凶,小嘴巴还张着,似乎因为哭的太凶而喘不过气来,耳根都红了,泛着要命的深粉。
沈牧心中蓦的一软,不知怎么的,就不想再强迫他了。
至少不是在这。
洛闻心还在偷偷的用力,可怜兮兮的把手腕往外拔。
“你别动了,再动手要脱臼了!”沈牧低喝一声,无奈道,“好好好,我不动你了,我不动你了还不行?”
他心下也有几分憋闷。
他武功高,样貌好,钱财也不缺,要什么美人儿没有?这还是头一次,猎个艳还猎成这幅鬼德行,甚是狼狈。
好在这次的“艳”确是不同凡响,相比之下,他以前见过的男男女女都成了牛屎狗粪。
想到这里,沈牧心情又好了起来,在洛闻心脸上掐了一把,笑道:“暂且放过你。等到了我在潭州的别院,再来慢慢与你计较。”
说完便准备出去。
洛闻心刚松一口气,却见男人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的问他:“对了,还不知道美人儿尊姓大名?总是美人儿、美人儿的叫,总觉得不够亲切。”
洛闻心气鼓鼓的不想说话,眼睛一闭,不理他。
接着,他便听男人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道:“不说话?好啊,那我就叫你宝贝,心肝儿,你意下如何?”
初夏时节的姑苏,景色最为美丽。而整个姑苏城内最繁华的地界,又在这太湖边上。
太湖旁有临湖而建的一座三层高的玉楼,名叫醉涂山。
这醉涂山是一座南风馆,向来是这姑苏城内最大的销金窟。
其名声之盛,不仅王公贵族或普通的富庶人家喜欢在这里宴饮作乐,就连先帝下江南的时候,都曾在醉涂山内下过榻,可见时下男风兴盛。
后来苗疆奇药传入中原,令男子体质也适宜承欢,于是豢养漂亮少年作为小宠,在权贵人家中都算不得一桩奇事了。
二楼某雅间。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桌上紫砂壶内的茶水被孟桥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个精光,在人来之前,就忍不住跑了三回茅厕。
第三次回来时,他不敢再拼命灌水了,就怕灌多了今晚睡不着。
可还是紧张,于是把刀摆在桌上,拿布巾仔仔细细的从头擦到尾,再从尾擦到头,擦得锃亮发光。
门被推开的时候,孟桥正在擦第三遍,他被这推门声惊得一个激灵,“唰”一下站起身来,桌上的刀鞘就“哐”一下砸到他脚上。
痛得他狠狠皱了一下眉。
可孟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转过身跟进来的人对视,他这幅慌慌张张的狼狈样子便落入了对方含笑的眼里。
来人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挑薄身姿,高鼻凤目,笑起来的时候,自有一派漫不经心的疏朗。
“你……”孟桥怔怔的跟他对视,片刻,舔了舔唇,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拔个儿了?”
两人约有大半年没见了。
上一回见面,陆戚还没满十六,生的瘦瘦巴巴,刚被叔父卖入醉涂山,老鸨正要给他喂药。
据说是这醉涂山内的一种秘药,一副值百两银子,非甲等的倌儿还用不上。
孟桥也不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喂了那药,男孩儿的个子就不会再长了。
可虽说药没喂成,但这也不过才半年,陆戚怎么就一下子蹿这么高?
……看着好像都快比自己还高了。
如今陆戚早已被赎身,卖身契是捏在自己手里,但为了糊口,还是在这醉涂山内当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听了孟桥这句话,陆戚慢吞吞的收了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身将门关上,走到桌边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