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桥听了他这问话,却猛然睁大眼,随后,脑袋猛摇。
“不是。”他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在为季晟辩解一般,笃信道,“我了解主上,他一心追寻武道最高境界,心无杂念。”
季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是倒真不知道云岫还对洛闻心胡扯了这一通。
明日一早,他自会去找云岫算账。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人依旧没有睡着,季晟终于睁开眼,垂眸看他,“怎么了?”
少年将脸贴在他胸膛,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软,声音也软绵绵的腻人,“那、那你知道那个画册是什么嘛……你刚刚看那么久……”
男人看他一会儿,忽然低而短促的笑了一声,又将眼睛阖上,低道,“那是什么?”
“……”
竟然还反问他。
洛闻心闭上嘴不说话了。
季晟肯定是知道的。
二则,自然就是因为洛公子体弱多病,也的确惹人怜惜。
就像孟桥自己,虽见惯了江湖刀光剑影,但有时候看洛闻心生病,也觉得老天无眼,平白让一个好好的人得了这样一身病。
“……”陆戚指尖捏着颗圆润润被剥了壳的花生,漫不经心道,“但你不是说那洛小公子生的十分好看?”
孟桥点头,想了想,客观评价道,“是好看。”
就是好看的像小姑娘似的。
“有多好看?”陆戚道,“跟……跟那白向琬比起来如何?”
白向琬是醉涂山里的甲等红倌儿,算得上是这里的头牌了,有多少人下江南,一掷千金只为博他一笑,这样的人,自然是十分貌美的。
孟桥愣了愣,“这、这怎么能比?”
“怎么比不得?”
“……”孟桥思索一下,“那还是洛公子略胜一筹……”
“这就对了。”陆戚正色道,“你主上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先是为色所迷,相处时日一久,自然便倾心于他了。”
“也没有。”孟桥忍不住道,“我随主上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貌美之人不在少数,可主上从未……”
说到这里,孟桥却说不下去了。
是只黑色的小木盒,造型朴素,细节却精致非常,看起来颇有分量。
季晟将盒盖打开,只见里头窝着一颗圆润润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乍一看,这珠子好像同珍珠很像,同样的雪白圆润,不过细看,却能发现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更大些,也更光滑些,凑近一闻,还能在这珠子上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药香。
再一低头,在这盒盖背后,也寻出一张字条来。
字条上用蝇头小楷写道:寒潭白玉石做成的天珠,又在我特制的药材中浸了七七四十九日,消肿化瘀最是好用,还兼紧致嫩滑之效。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贺礼吧,不必太感谢我。
季晟蹙眉。
贺礼?
虽不知道他所贺为何事,但云岫作为遏云谷老谷主亲传的弟子,自是见多识广,能被他拿来作贺礼的,定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可这消肿化瘀的药物,季晟包袱里本就有不少,根本不缺云岫这一个。
更何况,有什么消肿化瘀药,是非得做成天珠模样?
紧致嫩滑,又是什么道理?
季晟捏着那珠子看了一会儿,稍作思忖,不过还是将珠子收在盒中,一并拿走了。
好似上了瘾。
那厢的“琬琬”早就没声了,季晟却依然没停,光听啃咬的声音都让人耳朵发烫。
忽的,洛闻心哭出了声。
他边哭边往后仰着脖子躲,但却被扣着脖子按回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全被堵回喉咙里。
季晟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喘息声低沉,“跑什么。”
洛闻心坐在季晟手心,没办法逃开,不舒服的扭了扭腰,想离他远一点,又被搂住腰不准动。
他抱着季晟手臂,一张小脸蛋憋的通红,鼻尖也泛着可怜的红,猫儿眼上抬着看他,讨饶似的问,“不要亲了好不好?”
不仅仅是发觉季晟呼吸变得重,直觉危险,更因为他发觉自己又变得有些奇怪。
侧眼望去,男人唇色隐隐有些发白,但又并无半分颓败之意。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纤瘦娇小,被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几乎快整个塞进怀里。
那人眼睛闭着,巴掌大的一张脸在残月冷辉下愈发显得惨白,身上虽是没看到有任何一处伤口,但他那模样,看起来却不比季晟和孟桥二人要好到哪里去。
“主上……”孟桥移开眼,咬牙道,“都是我学艺不精,被那伙流寇所伤,不得不暂且找了一地方疗伤,耽搁了与你们汇合。若我当时也在,断不会让洛公子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