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臻第一次听见洛夫说话。
竟和伊尔是一个调调。
听起来有点磕磕绊绊，有着雌虫面对雄虫时的固定窘迫，可万一是装的呢？
古臻不打算多说，抬腿就走。
很快，他回了那座荒城，带上伊尔，又最后看了一眼那只蜥蜴人孩子，确定了一下他的去留问题。
苍岚似乎在这几天想清楚了。
他说：“我决定跟你一起回去……我既然做了他父亲，就要想办法为他争取。”
“那行。”古臻乐呵的就接受了，并且无视这孩子的表情在他脑袋顶上使劲儿的撸了几把：“以后你就叫古稀了，跟我走吧。”
……
回去的路上，古臻选择了并不太快的小马车。
北境有很多租赁和出售马车的地方，坐飞机的确是更快，可按照正常推理，绝对会被抓到路线行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宁可慢点，折腾点。
再说，伊尔随时有可能进入待产，如果在飞机上，可能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如在马车上，随时可以调转方向，可自控。
古臻想的很全面，并且做好了全部准备，可惜，一直到十来天回到了原本的城市，开门进了他们阔别已久的小花店，看到一地因为一个多月没人浇水而枯萎的鲜花……伊尔还是没生。
古臻竟然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心疼伊尔胜过心疼这些花。
完全没给它们浇点水，直接交代苍岚给随便浇点水，就骑着小摩托就把伊尔送去了医院。
伊尔一路上一直悄悄摸着自己肚子……这风尘仆仆的来来回回，肚子里的虫宝们已经超时了不知多少天……再这样没动静下去，他觉得很害怕。
进入医院的时候，就觉得两条腿有些发颤无力，更别提排队去做检查……简直是完全不想往前挪半步。
“乖。”
好不容易排到伊尔，看着他脸颊已经开始有些冒汗，古臻非常以己度人的思考到如果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怀孕……可能也是这样的状态，在他耳边亲昵的亲亲。
“就随便检查一下，别怕。”
“……嗯。”伊尔静静的回应。
和第一次检查起来，这一次是在成胎门诊看的，所以机器是带有胎心听诊功能的。
听着肚子里错综杂乱的小小心跳声，伊尔微微测过眸子，眼角发红。
古臻顺手抹了他的眼睛一把，怕他不争气的哭，但是自己听着那声儿，也鼻酸。
“还可以。”这个医生是苍岚事先给打过电话的，所以知道伊尔会过来，再加上新闻已经发酵了一个多月，此时表现的并不是很惊讶惶恐，简简单单的就给报告打出来：“看起来只有一个蛋显得有些发育不良……这样，等再过一个月，你再来观察一下。”
“再过一个月？”伊尔腰身一直，扑腾一下从诊疗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看着医生：“可是我肚子里的这些蛋，已经早就过了产期，他们该出生了。”
“不能吧。”看着单据上的大小，医生推了下眼镜，问古臻：“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他初次有蛋的日子？”
这事儿，完全记不住了。
但古臻点头确认：“肯定有三个月。”
“这蛋看起来也就两个月左右。”医生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听到的新闻，好像也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当时那新闻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怀了快一个月了吗？”
古臻实在是记不清楚日子，只能大概回答：“差不多，有将近一个月了。在半个月前，他中过毒。”
“什么毒？”
“不方便说，总之很严重，勉强留下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给他检查一下。”
医生认识苍岚，所以也是被嘱咐过，知道有些事好像不该问，又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再去做个其它检查？抽取一下蛋膜？这个感染的风险比较大，如果你们愿意做，可以得到更详细的诊断，如果不能……”
古臻：“……”
他就想说，这虫族都已经打上太空了，星际星际，怎么还有这么多那么多的危险啊？
这和羊膜穿刺有什么差别？
“算了。”
反正每天晚上抱着伊尔，和肚子里这几只小家伙精神力交互的时候，古臻都觉得他们挺精神的。
于是，古臻带着伊尔回家了。
就蒙头盖脸的过算了！反正不知道就挺好的！
他咋骑着小摩托车回去的路上，对伊尔美其名曰：“人类的胎儿，要十个月，虫族要三个月，咱们就算是中和一下，也是很简单的要五六个月才能生出来，别急，这种特立独行的事，医院检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谁让我是人呢？对不对，你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