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侍清明的体质已经很不是人了,这位小六兄弟简直是头“血牛”。
于是,苏衡又左手手写了一份饮食和治疗方案,交给黑骑右将:“麻烦右将大人和黑骑的弟兄们了。”
黑骑右将伸出手想大力拍一下苏衡,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又收了回来,看着厚厚的纸页,很是佩服:“军医,你每写一遍,字就比之前好看许多,怎么能学这么快的呢?”
苏衡浅浅笑:“右将大人过奖了。”
黑骑右将笑得爽快:“军医,都到运宝司,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叫我燕起就行;秘医和黑骑分属不同部门,不必对黑骑行礼,也不用称呼大人。”
“那叫我苏衡就行,我也不是军医了。”苏衡遇到爽快的人,也非常爽快。
黑骑右将爽快不是没脑子,就凭苏衡能安抚雅公子,就已经是天大的人物,哪敢直呼姓名?想了想笑着说:“不,还是叫军医,和他们有差别。”
“行。”苏衡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
因为苏衡更改的治疗方案,糙惯了又特别扛造的黑骑小六,过上了特别细致又养尊处优的病患生活
每半小时吃喝送到嘴边,每小时穿插汤药,每一个半小时活动四肢,每八小时一次抗生素药粉……
苏衡自己也是吃药吃病号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这样才能更好地治疗小六,不然……还有三十杖责等着他。
运宝司待遇是真的好,惩罚也是真厉害,相当的赏罚分明。
一天一夜后,小六肿胀的脑袋消了不少,眼睛总算可以睁开了,好在黑骑们糙惯了,坐在椅子上也可以睡得很香,恢复得比常人要快,只是该来的总会来,外科热开始了。
小六开始起热了,不知道是“血牛体质”的特殊性,他对发热的耐受力却比一般人差,苏衡手温试着还没怎么烫,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小六,这是几根手指?”右将燕起伸着手使劲晃。
“大人,你晃得我头好晕……”小六的精神明显不如刚才。
燕起和其他黑骑慌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重成这样。
苏衡不得不再次改变治疗方案:“把我这张罗汉榻改一下,做出一个头撑来,让小六躺下来,另外,送温水来,给他把热度退了。”
“军医,我这就去把木匠找来!”燕起立刻离开病房。
很快,两名木匠被燕起带进病房,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把罗汉榻改成了带头撑的病床,黑骑们立刻把小六移动到床上,把头撑摆得刚好。
小六更迷糊了:“军医说不能躺,可是军医,我好累,好想睡……”
苏衡检查了小六的心跳呼吸和脉搏,发现他的心跳和呼吸非常快,招呼道:“大家把小六的衣服都脱了,照着这张图用温水擦拭,帮他把热度退下来。”
“胡闹!”秘医长冲进病房,痛心疾首地喝斥,“住手!起热了,一定要捂热退热才行,哪有袒露身体,还擦水受凉的道理?!”
拿着帕子的黑骑们一时楞住,纷纷看向苏衡。
苏衡叹了口气,已经忙成这样了,这秘医长还来添乱,但是态度还不能差,毕竟以后还要共事,只能能淡定开口:“秘医长大人,午安。昨日长公主已经说得很分明,小六现在是我的病患,一切治疗和处置,我说了算。”
“运宝司黑骑,千里挑一,黑骑出征,所向披靡,每个黑骑都是大邺珍宝,岂容你如此胡来?”秘医长看着右将燕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燕起,你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怎么能如此偏听偏信?!老夫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苏衡扬起左手,用宽袖挡住唾沫横飞的秘医长、保护小六的伤口:“秘医长大人,请收住您的三千小世界。”
“三千小世界?你说什么呢?”秘医长是蓄意来闹事的,想着苏衡年轻气势,无论如何都受不了这样指责,可他偏偏不冷不热地劝,让人怎么闹下去?
“咦,秘医长大人博览群书连三千小世界都不知道么?要不这样,您再去藏书阁找找,看明白了再来?您不知道,我们怎么愉快地闲聊呢?”苏衡扶了秘医长一把,好言好语地顺势把他推出病房。
“苏衡,你说的是哪本书?”秘医长还没反应过来。
“砰!”
苏衡反手把病房门关上,整个人抵着木门,无视外面秘医长的怒骂,极平淡地开口:“弟兄们,给病房门装个门栓,外面挂个牌子,病房重地,非请莫入。”
“好咧!”一名黑骑从另一边暗门出去,不到一刻钟就搞定。
“行了,我们继续,”苏衡举起图例,“弟兄们看清楚,现在是保护小六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