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冠星紧抿了双唇,脸色比进来的时候更苍白:“是……我的错……”
“很好,你还知道自己错了。”应训庭停顿了片刻后,语气却突然轻松的说:“不过我还是感到有一些欣慰。”
应冠星赫然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已经学会和叔叔耍心机了。”应训庭平静的注视着他:“你今早上故意不出现,就是想看看我是如何处理昨晚那堆烂摊子的是吧?”
应冠星被戳破了意图,脸色又白下去一分。
付溪惊愕:“冠星,你怎么……能这样?”
“你想知道我是故意把你抬到高位,暴露你的缺点,然后毁了你,还是真心实意把董事长位置让给你。”
“你昨晚上见了应珙铭是吧。”
应冠星的脸色再白了一分,他没想到应训庭连这样的事都想到了,不知该说他对应珙铭的认识深刻,还是对自己的思维习惯了如指掌。
一旦细想,应冠星都为应训庭洞察力背脊发凉。
“我……”
“你不用觉得害怕。”应训庭打断他道:“因为应珙铭以前就是这么看待我的。他之前在国外开过两个公司都破产了,回国后又想进应氏。我本来是给他一个部门经理先学习经验,他说我看不起他。于是我直接让他当副总裁,结果他很快就把项目搞得一团糟,气得老员工跑来威胁我要集体辞职。”
“应珙铭说我故意给他高位,暴露他的无知和缺点,还让员工给他使绊子,用这种捧杀的行为毁灭他。”
“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打算回公司,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很正常,昨晚发生那种事,他肯定派人一路跟踪你。”
应冠星垂下头,藏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昨天晚上他以为自己没有被应珙铭挑唆到,因为他严厉的拒绝了他。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制定的计划非常优秀,又重新找回了掌控感。
现在看来,他不但被应珙铭玩弄于掌心,在应训庭的眼中他玩的把戏就跟小学生一样幼稚。
“你的担心不无问题,你要试探我是不是真心把集团交给你,也无可厚非。”应训庭却话锋一转:“很可惜,你用的方式太低级了,你哪怕直接来问我,哪怕是在昨晚的宴会在给我不堪,让我被迫做出选择,也比你现在这种做法勇敢。”
应冠星被他这种说法激怒,自己被迫做出这种选择已经在最优选择:“我怎么可能直接来问你!又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贵客的面给你不堪。我还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没良心?”应训庭冷笑:“你现在的做法又有良心了?抛弃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良心。一个决策者固然要杀伐果断,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做出决定的时候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承受起失败的惩罚,然后蓄积力量做出下一次攻击。”
“但你看看你最近做的事,和付溪的婚约也好,当董事长也好,试探我也好,你面子和里子都想要,结果呢?面子没有,里子也没得到。你这么优柔寡断是为什么?”
“我能怎么办?!你一直像个座山一样压在我头上,我做什么事都要问你的意思,都要你的同意才能走出下一步,尤其是和付溪的婚约,还不是当时以死相逼。后来你活过来了,我想提出解除婚约,你又用董事长的位置逼着我做决定,现在你又来指责我。”
应冠星双手撑着桌子,嚯的站起来,俯着身子迫视应训庭,哑声低吼:“我为什么要为你霸权买单,接受你的指责?我的人生一直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你有没有在意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你要我勇敢,你又要我接受你的安排,我不是圣人!”
“很好,那么就解除婚约吧。”应训庭平静的与他对视:“昨天晚上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付溪的婚约和董事长的位置,到底如何抉择。”
“现在看你的意思,你对婚约的仍旧心存芥蒂,但是对董事长的位置,搞了那么多花样应该是势在必得的。”
“我,我不是……”应冠星恍然低头看向付溪,对方也正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盈盈如水在流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但他突然不后悔那样说,这个婚约是付溪强求来的,应训庭也越来越爱用这个条件来威胁他,就是因为同意了婚约后,付溪以为结婚一事十拿九稳,最近给他一点好脸色就要上房揭瓦,买婚房是这样,提出同居是这样。
他并不害怕解除婚约,到时候急的人不是他,是付溪。
“小溪,经过了这么多,我想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要解除婚约吗?”应训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