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道大的几乎想把沈余勒进身体里,只有这样人才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沈余会离开,沈余离开了他能找,有人是沈余的弱点,他可以反手把人送出国外再也让他们见不到,但要是沈余死了,他能怎么办?
他就算是追到地狱也追不到人!
男人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样的低吼。
沈余踉跄的站起来,他顺手扶住男人,宗楚现在在药物的影响下身体沉重又没办法控制,沉重得他不太能支撑起来。
“别离开我,别去。”
男人一点理智也没了。
他只记得紧抓着青年,在混乱的画面中挤压的有限的理智告诉他沈余根本没有想继续留在他身边,沈余想离开,他还想离开!
宗楚想要嘶吼,他甚至开始低声下气。
“茶根,不要走,好不好。”
他找不到沈余。
他就算是跪着爬上几千节的阶梯,也没人能把沈余给他还回来。
示弱又怎么样?低声下气又怎么样?就是再变成恶鬼,他也不会让沈余离开!
剧烈的拉扯让沈余有些有心无力。
男人一声一声的低吼在耳边炸开,沈余从重生以来镇定的假象全都被一节一节的敲碎。
他现在这么说有什么用呢?
他不会再上当了。
这一次的命他想为了自己而活,而离开宗楚,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沈余闭了闭眼,极力忽视掉内心隐隐浮现的脆弱,让自己稳住心神。
布置的吃饭地方在二层的会客厅,钢琴演奏手都在隔间,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能看得清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人看见,就一定能发现不对。
沈余勉强扶住不停把他往怀里塞的男人,低喘着断断续续的轻声说:
“先生,你是不是困了,我们回房间好吗?”
“不。”
他不去,除了沈余身边,他哪里也不去。
宗楚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对沈余的这股近乎偏执的在意究竟是来自哪里。
是五年的相处吗?
是沈余第一次叫他“先生”的时候?
还是说他闷在被子中,偷偷掀开一条缝看自己,被抓包时尴尬无措的时候?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五年,他身边全是沈余。
沈余怎么能离开他呢?他怎么能狠心离开他!他到底哪一点欠了他沈余的,要让他这么报复自己!他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只能抱着一个冰块,连碰都不敢触碰,生怕他化成一滩水,连一具尸体都不给他留。
宗楚一辈子心慈不少,但却从来没有手软过。但他现在软了,他怕了。
人一旦有了软肋,一旦发现了软肋,就再也逃不开一个“怕”字。
沈余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男人,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迷惘。
男人就如同一只大型的猛犬,奋力压在他身上,哪也不许他去。
沈余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慌乱逐渐增加。
他到底是怎么了?
和之前的宗楚,每一个都不一样。
就算是宗楚有了前世的记忆,他不应该更干脆直接的把自己关起来吗?
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沈余在男人紧紧的限固中紧咬着唇瓣。
不过不管男人如何失控,药效还是在时间范围内开始发作。
沈余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力道逐渐变小,但还是死死抱着他,有些扎人的短发不停的在沈余颈边蹭着,低声呢喃着,时不时就要用力说一声不要走。
沈余闭了闭眼,他轻轻拍着男人结实的臂膀,压低声音说:“先生,你困了。”
男人不为所动,两人体型差距太大,宗楚又常年高强度训练,哪怕是他在这种状态下,沈余要想自己移动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男人一直重复低喃的同一句话。
不要离开。
沈余视线颤了颤。
他紧抓着男人臂膀的手指逐渐用力,最后化成一声低不可闻的应答:“我不离开,好吗?”
只是一句话而已,却让男人瞬间放下所有防线,健硕的身躯也跟着本能瘫软下来,沈余差点没能扶住他,他用力咬了下唇瓣,抬眼看向一楼。
以及窗外灰白的天。
沈余从来没有欺骗过他,就连那四年偷偷去看明美冉,他也从没有找过其他理由。
他只要说,男人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