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年八面玲珑,当然看出这位震长老在宗门里地位匪轻,当即跪下行拜师礼。“弟子荆年拜见师尊,今后定潜心修行,不辜负您的期望。”
震长老捋着长须,很是满意。
“荆年还有一事相求。”荆年起身,看向我。
震长老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收服王蝎是你二人合力所为,我也不会偏心。”
荆年便将魂石交给我,一经传递,这石心花顷刻间就凋零,没了半点光芒。
震长老头一次见暗得这么彻底的,奇道:“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灵根?你给我集中意念,气沉丹田,再握一次。”
咔嚓魂石被我捏碎了。
长老愠怒:“你把这当儿戏?”
我尴尬挠头。“这石头还挺脆。”
“别耽搁了,你直接把骨尾蝎逼出宿主内那招再演示一遍。”他对我吹胡子瞪眼的。
考虑到剩余电量,我拒绝了。“不行,你得给我点灵石。”
“狂妄!把他赶下山去。”震长老黑着脸,对仙鹤门童说道。
我抬腿要走,却不知被谁绊了一下,一时重心不稳,却没栽倒在地,而是被荆年的臂弯搂住,下巴磕在他肩上,荆年的另一只手狠狠压在我头顶,让我没法张嘴说话。
尽管他手上使劲不留情,语气却故作担忧,“少爷,怎么又这么不小心?”
什么少爷?你们家少爷都死了。我正不解,又听荆年说道:“师尊,实不相瞒,我们家少爷是小妾所生,老爷又嫌他天生痴傻,不给他冠本家姓。现在荆府没了,我不忍抛下他自生自灭,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师尊看在他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别赶他下山。”
这人又信口雌黄,明明不久前才建立过临时权限,这么快就又说谎,一点基本尊重都没有。我愤然不已,但开不了口,便看向秦属玉,至少他是知道真相的。
然而他只是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我只能认命,荆年这次说谎是为了让我留在五蕴宗,下不为例。
震长老不疑有他,“留下倒也行,只是五蕴宗向来的传统是不收资质有缺的弟子,或许可以做个杂役……”
“五蕴宗有没有这个传统不好说,但震峰确实人才济济,长老您看不上庸材也是常事。”一个清越的声音从最远的角落里传来,话语里的刻薄藏不住。
这个调调我已经很熟悉了,一时激动挣脱荆年的束缚,回头喊道:“薛师叔!原来你也从井下出来了。”
坐在末位的薛师叔远远白了我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震长老嗤之以鼻。“总比守着个冷冷清清的山头好,薛长老,蚀艮峰上的日子可是很难熬?”
“您就别操这多余的心了,我恐怕要再熬个几百年,才会和您一样把头发胡子都熬白、油尽灯枯了。”
眼看这两人就要吵起来,长老里马上有和事佬出来劝架。
我注意到他们称呼薛师叔都是直呼其姓,而不像震长老一样,用峰名作为名号。并且他坐在末位,身上能量场也最弱,应当是资历最轻的。
可薛师叔却能和地位最高的震长老针锋相对,这很不合理。
正想着,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戚识酒。”我答道,又问:“薛师叔,你呢?”
“问什么问,弟子怎能直呼师尊姓名?”
“薛师叔你好不讲道理。”
“还叫师叔?该叫师尊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震长老抢先反对道,“薛长老,你忘了师祖闭关前的嘱咐吗?蚀艮峰不能轻易收徒。”
“我是峰主,想收谁就收谁。”薛长老不耐道,“回头我自己和父亲解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个仙二代,怪不得如此飞扬跋扈。
震长老大概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只是冷哼一声,吩咐秦属玉稍后带荆年去震峰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然后拂袖而去。
其他长老也先后离开,荆年对薛长老鞠了一躬,“谢谢您收留识酒。”
薛长老似乎碰到荆年就很不自在,轻咳一声,“不是收留,他本就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来我们专司炼毒解毒的蚀艮峰正合适。”
说实话,之前对薛长老印象算不上好,他对我估计也一样,能收我为徒实在是意外。
总不会发现我是机器人了?
我索性附和道:“确实,毕竟我很好用。”
薛长老看着我的眼神顿时变得诡异,荆年圆场道:“长老您见笑了,他这痴傻的毛病一时改不了,经常说些胡话。”
“没关系。”薛长老抽抽嘴角,“走吧,我带你去蚀艮峰看看。”
于是我暂时和荆年告别,跟着我的新师尊薛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