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茫然点头:“对的……”
“你难过我也会难过”傅书濯朝他伸手,“所以别难过好不好?”
裴炀脸上还挂着泪痕,表情愣愣的:“好……你不要看我。”
他真的好坏,一边想念先生,一边又会因为傅书濯说难过而难过。到头来,他没对得起任何人,爸,妈,先生,傅书濯……
傅书濯无奈,只能转过大半身体:“我不看。”
裴炀轻轻一颤。
这一瞬间,傅书濯的背影竟然和先生有所重合。
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蹲在街上僵持了好久。
行人来来往往,投以各类目光,路边的花开得正旺,偶尔还有鸟儿在歌唱。
裴炀大脑慢慢放空,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许久他抬起头,轻声说:“我饿了。”
傅书濯都做好跟他在这耗到半夜的准备了,闻言立刻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不好?”
裴炀点点头:“好……我想吃蟹黄捞面。”
“……好。”傅书濯败给裴炀了。
他算是发现,在所有记忆中,裴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吃得。
古城确实有家蟹黄捞面很好吃,是裴炀最爱的捞面没有之一。
“那手给我牵下。”傅书濯补充说,像哄小孩子一样循循善诱,“朋友也可以牵手,这里人好多,我怕自己走丢。”
裴炀迟疑地把手递给他,指缝被插入填满的那一刻,他懵懂地看着傅书濯背影……朋友也会十指相扣吗?
他不想跟傅书濯做朋友,但也不能做.爱人。
现在八点多,正是古城最热闹的时候,人满为患。
面店几乎坐满了,幸好因为价格较高还不至于排队,傅书濯紧攥着裴炀手,生生抢到了最后一张桌子。
他说:“老板,来一份霸王蟹黄捞面。”
“好勒!”
裴炀虽然已经忘了刚刚的事,但情绪仍旧莫名低迷:“你不吃吗?”
傅书濯没忍住笑他:“那一份量很大,你要一个人独占?”
裴炀抿唇,抠抠搜搜半天:“那就分你一点。”
傅书濯托着下颌笑:“好,听裴总的。我很好养,三口也能活。”
裴炀:“……”
面的分量确实大,由一个笔记本电脑大的盘子盛上来,一半是面,一半是蟹黄蟹膏蟹肉。
偶尔外面街道安静下来,这里隐约还能听到音乐舞台那边的歌声,依旧是边也的歌,只不过不是之前那首。
傅书濯边吃边观察裴炀,好像没什么反应。
情绪的突然失控总该有原因的,傅书濯慢慢推断事情经过只能是因为边也刚刚那首歌。
歌名为《两叶孤舟》,早前还没怎么吃醋的时候,他给裴炀唱过。
傅书濯若有所思,等晚上回去翻翻《张扬》,也许会有所收获。
蟹黄捞面的味道不错,两人将面条吃得一干二净,裴炀也就嘴硬,实际上吃了不到二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傅书濯解决掉自己那一半,还把盘子转过来,替裴炀解决掉他剩下的那几口。
裴炀懵了懵:“你很饿啊?”
光盘行动后,傅书濯慢条斯理地抽纸擦嘴:“跟裴总学学勤俭持家的良好品质。”
“……”
裴炀看了眼这份捞面的标价,298,一口十块。
他顿时肉疼了:“你吃得多,你付。”
傅书濯:“都是共同财产,我付也是花你的钱。”
“也是……”裴炀嘀咕,“离婚了我就是富一代。”
傅书濯装没听到,直接叫老板买单。
呵,离婚想都别想。
真不爱他了也就算了,明明还喜欢,不仅喜欢还把他分裂成了两个人、四角恋,他怎么可能放手。
那天对裴炀说放手虽是拖延时间,但也有一半真心在里面。
傅书濯做不到几个月后立刻离婚,但可以保证不再靠近裴炀,他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相安无事的室友。等哪天裴炀遇到再次动心的人,他就彻底放手。
以上是他准备的原话,做不做得到另说,他曾准备这样跟裴炀承诺。
可谁能想到裴炀脑补出个四角恋,他自己一人分饰两角,还要让他也分裂成两半,就离谱。
傅书濯:“再转转?”
“好……”
晚上的古城是真热闹,不过人挤人也导致空气燥热,他们掌心都出汗了,傅书濯也没有放手,依旧十指相扣。
裴炀拧巴地盯了一路,不断劝诫自己就牵个手而已,没事的,朋友也会牵手。
“要不要坐船?”
古城中间有一条很宽的河,时不时有船只来往,很有意境。
裴炀莫名在意:“我们以前坐过吗?”
傅书濯笑了:“不仅坐过,当时你还上过一次当地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