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濯抱着他的腰,嗯了声。
那时候他要走,姑姑家为了独占老房子巴不得他消失,根本不在意他是在外面上学还是在混吃等死。
刚转到一中,是副校长资助了他生活费,还给他在校内教师老楼房腾了间小屋给他寒暑假住,不过一到寒暑假傅书濯就会出去兼职,也基本没让副校长操过心。
裴炀抿了下唇。
他记得《张扬》里说过,原主高二生日,他俩还没坦明心意、甚至原主都没察觉到什么苗头的时候,傅书濯给原主买了双球鞋,要一千多。
当时原主口是心非地说不好看,傅书濯竟然也没生气。
裴炀闷声道:“对不起。”
傅书濯不明所以:“嗯?”
裴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明明说错话的是原主,他却潜意识觉得自己该说句对不起。
傅书濯揽过他的腰,将他翻过来面朝自己:“不管有什么对不起,亲一下”
“亲一下,一笔勾销。”傅书濯指了指自己嘴唇。
裴炀迟疑好久,竟然真的扶住他肩膀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傅书濯喉结深深滚动着:“猫儿……”
裴炀犹豫一秒:“你抵到我了。”
“……”傅书濯眼神渐深,“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了。”
“……”裴炀下意识往后退,直到撞上墙。他抿唇半天,却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别扭的移开视线:“随你。”
傅书濯呼吸一窒。
第37章 小楼
傅书濯一时没敢动。
他极力克制着愈来愈重的呼吸, 脑子有点乱。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裴炀真的会给予肯定的回答。
不是四角恋么,不是还有个‘先生’么?
这么快就不重要了?
傅书濯一面吃着“先生”的醋, 一面又以“先生”的身份觉得酸, 原来自己这么不重要。
“你……”
裴炀说出口就后悔了, 转身背对他:“你不要的, 那就算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团,脑子也不甚清醒。
大概世界上再找不出像他一样的第二位,心里惦记着两个人, 又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他努力想要保持忠诚,可只要一听到傅书濯的声音, 一对上他溢满万般情绪的眼睛,理智就会开始崩塌,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
大脑在保持界限,可心会疼,会不忍。
傅书濯揉了下他的脑袋:“没有不要。”
裴炀僵了僵, 随后又听傅书濯说:“每天都要很想亲你, 抱你,c…弄你。”
“但你现在记不清从前,等你想清楚那一天, 我们就重新开始。”
但他的傻猫生病了, 记不清从前, 他可以等待,用余生等待。
等傻猫想清楚那天,他们就能破镜重圆。
他们的镜子不能说碎了, 只是上面蒙了一层雾, 有点看不清晰。只要给点时间慢慢擦拭, 终有一天能明了。
裴炀眼眶微红,闷声说:“我困了。”
傅书濯:“那睡会儿,到了叫你。”
裴炀:“嗯。”
“可以继续抱吗?”
“嗯……”裴炀扭了下身体,“你要不先解决下。”
傅书濯鼻尖蹭着他后脑:“不用,忍忍就好了。”
裴炀:“……”
傅书濯这样总叫他有种负罪感,明明这具身体是他合法爱人,却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傅书濯只能不断克制忍耐,让傅书濯经受不自知的离别。
他愣愣地望着墙,耳边是火车低沉的轰鸣。
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先生也曾坐火车去旅游。那时候存款不多,机票太贵了,他们便选择了更磨人的交通工具。
可因为有对方在,于是窗外平平无奇的山水楼房都变成靓丽的风景。
他和先生窝在只有七十厘米的硬卧床上,下铺有其它乘客在聊天,他们在上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先生吻着他的脖子,他痒得直缩。
“当初就是坐着这样的火车,十七个小时,让我从出生的地方见到了千里之外的你。”
“放屁,你是来上学的又不是专门见我的。”
先生笑眯眯地哄他:“正是因为坐了那十七个小时的火车,才能让我们再十几亿人中注定相遇啊。”
他轻声问:“那你想回去看看吗?”
先生安静了好久,然后低喃:“没什么好看的,唯一对我好的人已经走了……她叫我走出来,永远都不要再回去。”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地抱住先生,而心里却想见见那个唯一对先生好的人,想得到她的认可,想谢谢她给了他们相遇的机会。
裴炀是被痒醒的,他扭了下头,才发觉是傅书濯细硬的发丝戳着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