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直闭口不言的寒月老祭司惊恐的看着他们,“流浪部落?那不都是被兽神大人惩罚过的人吗?你们都是一些不详的人,你们怎么有资格重新组建部落?”
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十分嫌弃表情,甚至还往后挪动了一点,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你们就不害怕兽神大人再次降下惩罚,让你们部落直接毁灭吗?”
白秋嗤笑一声,“兽人为了捕猎而受伤,导致身体残疾,这就是你们口中兽神大人降下的惩罚吗?”
寒月眼神十分厌恶,“难道不是吗?我们身为祭司,是兽神大人最忠诚的信徒,我们为族人们医治伤患,如果就连我们都治不好的伤患,难道还不是兽神大人的惩罚吗?”
江喵的猫脸上也露出了嫌弃,原来残疾就是被兽神降下惩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半吊子医生搞出来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医术不过关,自己治不好的族人就甩锅给兽神?
呵呵,江喵这个兽神大人表示他真的会谢。
可真就谢了你们这些老六了。
要知道,其实不光是伤残的兽人会被赶出部落,那种生了重病,治不好的,如果不能自己熬过去,同样会被视为兽神大人的惩罚。
还有更可笑的,他们华夏部落里有一个亚兽人被蛇咬了,他原部落的祭司只去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直接让人把他仍出了部落,让他自生自灭。
可是他比较庆幸,咬他的蛇只有微弱的毒性,他自己扛过来了,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再回原部落,反而各处打听流浪部落的下落,最后在流浪部落里留下了。
白秋此刻却是一脸戏谑的盯着那位老祭司,“如果有一天,您的儿子,也就是炙阳首领生了病,治不好,是不是同样也是被兽神惩罚了?那既然是被兽神惩罚了,是不是该把他赶出部落?”
在座的所有人,顿时全都呼吸一窒。
因为他们都曾亲眼见过那些被赶出部落的族人,明明前段时间还在一起捕猎,一起大口吃肉,结果就是因为断了腿,瞎了眼,然后就被赶出了部落。
如果,如果他们某一天也受重伤了呢?如果首领大人也得了重病了呢?
这些都是被兽神大人惩罚了啊,是要被赶出部落的啊。
寒月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他的兽人,也就是前一任首领,在一次兽潮中受了重伤,被族人扛回来的时候,双腿都以不正常的角度曲折。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就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重伤是不可能治好的,她的师父曾经告诉过她,这样的兽人都是惹怒了兽神大人,被兽神大人降下了惩罚。
所以,即便是身为首领,也是会被驱逐出部落的,因为被兽神大人惩罚的兽人会给部落里带来不详。
可是,没人等到把首领驱逐出去,首领在回部落的当晚,就用一把尖锐的石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永远的离开了整个世界。
死亡,那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他们的传说里,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去侍奉兽神大人。
就这样,前一位首领不再是被兽神惩罚的人,他成了部落里的英雄。
如今,这个年轻的兽人又问她,如果她的儿子也受了重伤,甚至得了重病,真的要回驱逐出部落吗?
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隐瞒,把受伤和生病的事情瞒起来,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驱逐出部落。
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兽人,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儿子。
可是,她扪心自问,如果被兽神大人的惩罚过的兽人会给部落里带来灾难,那么她这样做,对部落里的其他人公平吗?对曾经被她下令赶出部落的人又公平吗?
她愤怒,她痛苦,她纠结,情绪到了一个极致,她狂怒大吼:“被兽神大人惩罚,难道不是真的吗?你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他肯定不是个合格的祭司。”
“当然不是真的。”白秋用着十分笃定且不容置喙的语气大声说道:“如果你们口中被兽神大人惩罚过的兽人会来带灾难,那么我们曾经的流浪部落又算什么呢?”
流浪部落里的人口加加减减,几百年前最开始是几个被赶出部落的兽人搭伙过日子,然后再有别的无路可走的伤残兽人前来投靠。
再后来,甚至有不少像白秋他们一家三口这种,直接拖家带口来投奔的。
一点点的发展壮大,在很久以前,流浪部落的人口就一直维持在三千人左右。
部落里,除去捕猎中受了重伤死亡的,或者生了重病实在无法医治的,还有冬日里被饿死被冻死的族人,他们很多曾经被原部落赶出来的兽人都活了很长的时间。
并且,并没有给流浪部落带去任何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