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任伯拿着汤和馒头走进来,跟在后面进来的侍从把洗漱的水放下就退了出去。
“小主人,洗漱吃早饭吧。”任伯又拿出一把彩色的布条,一脸慈祥地说,“彩布太破了,裁下来也没有多少根,昨晚我回去把短的缝了缝,才缝出这么多。小主人放心吧,虽然有一截是缝上的,但很结实,放心用。”
程杭西莫名觉得鼻子酸,他忍了忍,等那股劲儿过去了,才接过来:“谢谢任伯。”
“小主人出去久了,还是跟我疏远了。”任伯笑着去把帕子打湿,又把漱口的东西都准备好,“快来洗漱。”
等程杭西吃完早饭,任伯便把东西都收拾下去。
看任伯走远,程杭西换上从南边穿来的衣服,认认真真地将带子和刀缠好。他将藏好的竹筒取出来放进背包里,又把彩布条扎成一团,放进背包的隔层,和竹筒分开。
他没有避开护卫,光明正大地背着背包穿过大半个城主府,又来到祭堂前。
一路上也没有人觉得他这身装扮奇怪——联合队还在的时候,程杭西就很少回来,回来也是差不多这身装扮,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这次多了个背包而已。
“你们出去守着,任伯来找我的话,跟他说哥哥没回来,我就不出来。”
“是,小主人!”
不等他们完全撤出院子,程杭西就已经推开祭堂的门。
墙上不能动手脚,只能往地面、窗户和摆设上面找。
窗户没有,祭台上没有,房柱和房梁上也没有。直到过了正午,他才看出哪里有异样。
四周墙角的石块都是向里倾斜,并都正好独立于大石块之外。
倾斜的石块都按不下去。
他想了想,用短刀从看起来和墙面严丝合缝的缓缓插进去,又用力一撬。
石块松动了。
他把四块石块都换了位置,正好能两两对应上。
祭台发出轻响,程杭西抬头望去,看到祭台在微微晃动。
他才站起来,整个祭台就往旁边滑开,露出一条往下的阶梯。
下面太暗,看不清阶梯有多长,是直是弯,只隐隐能看到阶梯的另一端有微微的亮光。
程杭西握紧短刀,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眼神变得坚定。
他迈出第一步,脚重重落在石阶上,似乎还有回音。
摸黑慢慢走下去,半夜觑到的一角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这是一间密室,或者说一间关押室。
石头砌起来的石台上坐着一个只穿了一层单衣的……傅涯也。
“是你啊。”即使看起来狼狈,傅涯也还是笑得邪肆,“我还说程昱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蹭,想下来又不敢下来。”
程杭西拧着眉,没有回答他的话。
两条长长的铁链扣在两边墙上,另一端分别扣在傅涯也的手腕上。腕间有未愈合的伤口,却没有血迹。
程杭西环视一圈,发现这里还有水缸水盆,以及一套桌椅和茶杯水壶,桌上还有几个完整的馒头。
角落有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口子,他走过去往外面看,看到了外面的山体,和一只从山体里窜出来的丧尸手。
要不是傅涯也没有被铁链拴住,通风口再开得大一点,这里比他们住的泥屋还强。
程杭西几乎要气笑了。
傅涯也看他面带愠色,脸上笑意更甚:“你哥给我准备的地方,怎么样,不错吧?“
程杭西抽出腰间的两把短刀朝他逼近,挥出短刀就往他脖子上划。
傅涯也立刻跃起,用铁链将他的短刀卡住,又笑着道:“想杀我?杀了我你说程昱锴会不会把你给杀了?”
程杭西咬着唇,没有回他,手上用力,短刀卡着铁链快速绕几圈,将傅涯也的两只手都缠上,随后抽出绑在腿间的一把短刀卡着铁链的缝隙刺进去,将傅涯也的双手禁锢得动弹不得。
见他的两条腿要踢上来,程杭西欺身而上,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条铁链将他双腿缠住。
明明脚上没有束缚,他的脚腕上却有两圈没消干净的淤青。不像绳绑,不像铁链束缚。
就算处在下风,傅涯也依然笑得出来:“觉得奇怪是不是?平时你哪有这么容易就打得过我?”
“哈哈哈,去问你哥哥啊!”傅涯也笑得双眼通红,“你很生气?恨不得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程昱锴——唔!”
程杭西面色冷峻地抽出扎进他大腿的短刀,又将刀刺入他的腰腹:“这两刀,是我替我自己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