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换瓜_作者:初云秀儿(273)

所以他们才不会有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想法,只要是皇上说的,就是圣旨!

某些腐儒就算有意见,与数量庞大的百姓相比,声量也微不足道。

而且这个新法修订的很多条例,恰恰是百姓迫切需要的,就拿那几条“胭脂堆里”的条例来说

雍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士大夫,所以整个社会从上到下的风气都很宽容。

又鼓励经商,商品经济发展的很快,连带着各种科技水平进步的也飞快,让更多的人从农业生产中解放出去,不单纯依靠体力劳动的就业机会,也越来越多。

所以越来越多的女子也能赚钱养家,池母当初当街开店之所以没人奇怪,就是因为这在雍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妇人靠一门出众的手艺,赚的比男人都多。

任何时候都是谁赚钱谁是老大,然而很多女人即使赚着最多的钱,也要受着男尊女卑的律法教条束缚,这让人如何咽下这口气?而对于独女家庭来说,被人吃绝户,又哪里是那么好受的。

社会上这种矛盾早就愈演愈烈,既得利益者对此视而不见,饱受其苦者却早已忍无可忍。

于是这几条新法一出来后,出乎那些腐儒预料,居然是一片赞声。

京中有一“神绣娘子”,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绣技赚下万贯家资,却不得不供养着喜欢吃喝嫖赌的夫君,还每每被醉酒的夫君打的遍体鳞伤。

这一日,再不堪受辱的她,在茶壶里下了砒、霜,准备和那个畜生同归于尽!却不承想听到了新法的消息。

神绣娘子几乎立刻将茶水掩埋掉,抢过一张报纸反复观看,喜极而泣。

她的丈夫赌博,触犯国法,此不赦之罪一也,殴打妻子,此不赦之罪二也,罪犯七不赦,她这就要告官,休夫!

不是被下堂,也不是被放妻,而是休夫!

为了不把群臣逼的太过,第一次修法的幅度其实并不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在民间,还是掀起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变化。

池砾和谭玉书一起接收着新法施行后的反馈,挑眉道:“你和你们皇帝搞这一手,差不多等于向群臣宣战,不害怕他们一急眼了造反啊?”

谭玉书却忍不住笑出声:“池兄,有句话我还是从你们那听来的,那就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别看雍朝优待文官,让文官权势滔天,但那只是皇帝允许罢了。

雍朝官职分离,也就是说我可以给你个官当,俸禄也给你发,但就不给你派活,需要找干活的人时,随便编个官称,想让谁上,就可以让谁上。真正做到了皇帝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贬斥谁就贬斥谁,逼急眼了,先吃不消的肯定不是皇帝。

至于辞职威胁,开玩笑,雍朝优待文人,后备官员多的人想不到,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至于那些王氏宗亲,都被养在京城,根本没有封地府兵,八十万禁军,八百万个小头目,除了皇帝,谁也命令不了。

无权、无势、无兵,拿头造反,也就嘴皮子厉害点,真要造起反来,“锦鸡天尊”都更有威胁。

池砾看着谭玉书难得露出的“王之蔑视”神态,忍不住勾起嘴角:“那你呢,需要多长时间?”

谭玉书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池砾问的是他造反需要多长时间,不由一阵无语。

他可是忠臣啊,怎么会造反呢!

不过只是纯学术探讨的话,那就要看地理位置,兵力如何,以及守军的拉胯程度,总感觉,好像用不了多长时间呢,真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

第98章 不要硬币

其实雍朝的政治体系, 还蛮科学的,特殊的任用方式、独立的监察系统,理论上完全可以避免历朝历代, 文臣乱政、武人祸国的风险。

但高度中央集权后,无可避免的,也更依赖皇帝的个人能力, 然而皇帝这种东西,从来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雍朝开国皇帝定立的各项制度,是为了适用当时的特殊政治环境。

比如重文抑武, 就是因为当时的大雍刚从藩镇割据的乱世中缓过神来,国家需要抬高文臣, 打压武将, 削减武将势力, 让其失去作乱能力。

但谁能想到, 后世子孙居然将这条视为金科玉律,一百多年一点不改,以至于朝堂失序,文官遮天蔽日, 武将猪狗不如,武备废弛得令人瞠目结舌。

那么大雍的兵少吗?还不少。

比之历朝历代, 雍朝的兵可以说非常多,但可能只有三分之一有战斗力,另三分之一是监督这三分之一别造反的, 最后三分之一, 是吃空饷的。

雍朝军政上另一个创新, 就是采用募兵制而不是征兵制, 百姓只要交了钱, 朝廷花钱替他们雇佣人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