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问问。”
“他给我介绍工作。”宁翊提着橙子进了厨房，“要吃橙子吗？切一个尝尝？很甜, 汁水多。”
“要。”俞枫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被他中途打断了一下, 也依旧接上了刚才的话题，他说，“你不用去工作，我可以养你。”
“可是我也想养你啊。”宁翊洗了洗手，拿出厨房的刀，拿了一个橙子放砧板上，“像之前一样，让我照顾你，就当是赎罪”
俞枫：“什么罪？”
“噔”的一声，宁翊手上的刀稳稳的把橙子切成了两半，散发着橙子的清香，修长的手指握着橙子，顿了两秒，才开始继续切。
“你想听到什么？”他反问俞枫。
俞枫看着他的背影，抬脚走进厨房，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定住，“你和之前变了很多。”
“我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你变得像另一个人了。”俞枫说，有些话他不想问，他怕问了，现在的宁翊，就会消失，变回从前的那个宁翊。
从有记忆之后，俞枫就一直有在怀疑，现在的宁翊，不是从前那个宁翊。
宁翊：“……”
两人间沉默半响。
“我骗你了。”宁翊说，“想照顾你，不是赎罪，只是想要照顾你。”
“嗯，我也骗你了。”俞枫说。
宁翊挑眉问：“哪件事？”
“你的手机上，安了监听系统。”俞枫说，“和我的手机是配对的。”
“啊……你说这个。”宁翊递给他一片橙子，“我知道哦。”
俞枫：“……”
宁翊笑道：“每次打电话的时机都来的那么巧，很难不让人怀疑啊你每次都有好好听吗？”
“什么？”
“我和别人说过的那些话。”
前几天宁翊和舒琳碰面过几次，不少话题都是和俞枫有关的，俞枫突然忆起他听到过的那些话
有一次宁翊和舒琳在电梯里碰见，舒琳见宁翊不像是刚过来，而是要出门的样子，她问宁翊，是不是搬过来，宁翊坦然承认。
后头两人说了几句，舒琳问了问宁翊，有没有觉得俞枫有些变了，宁翊当时想了想，说：“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更喜欢了啊。”
他原是想说可爱，想了想，怕俞枫听见不高兴，改成了“好看”，那话一下把舒琳弄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宁翊和别人说话时，夸赞俞枫的话，俞枫之后还听过不少，所以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在别人面前，宁翊从不吝啬说“喜欢”他，但在他面前，说的次数却不多。
“橙子好吃吗？”宁翊问他。
俞枫：“……嗯。”
“那这些都麻烦你解决了。”宁翊洗了手。
“你去哪？”
“洗干净伺候你。”他指尖挑了一下俞枫的下巴，“这么早洗澡，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俞枫：“……”
他没否认。
“多吃点，晚上可没机会让你补充体力了。”宁翊指腹拭了下俞枫的嘴角，从他身旁走了出去。
他食指指关节处有一道小小的红痕，细看会发现，那是一道牙印。
俞枫咬的。
两人都没提起那件“绑架”的事，提起那件事，势必就要牵扯起那些人为什么要绑走他，源头的回忆，可不算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但俞枫表明的“监听系统”，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已然是表明了，早上他那些追捧者们在侧卧和宁翊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
而宁翊的回应，也已然表明，他早就知道了，他对此的态度是纵容的。
和俞枫所想的，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不太一样。
俞枫对阳子他们的解释，撒了个小谎，说宁翊是为了他才掉下车，包含的意思，是无论宁翊是不是原本的他，他都不想再追究宁翊曾经把他推下车的事。
他们早上和宁翊道歉时，这话也传达到了宁翊的耳中。
他知道宁翊能听明白。
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呢，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会消失吗？
俞枫眯了眯黑眸，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橙子好甜。
宁翊回房拿衣服，看到了桌上的手机，不在原本的位置，他打开一看，上面的界面停留在通话页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备注“俞宝贝”后面，多了一颗红色的小爱心。
看到了啊。
他唇角扬了扬，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点。
从前的事翻了页，这天之后，俞枫没有之前那么看宁翊看的紧，宁翊那本记事本又回到了他手里，他偶尔会在上面添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又要出门了？”宁翊坐在沙发上，把地上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碎片捡起，“我听齐权说，基地最近不太平，之前丧尸潮那次，领头的丧尸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