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是没法再喝了,三人一同离开酒吧,姜欢站祁遥身边,忽然闻到了一点血腥味,眼睛往祁遥手臂上一看,看到他衣袖上有团醒目的猩红色。
“……你受伤了?”姜欢惊愕地闻道。
祁遥抬起手,看了看,表情上漠然,好像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宁少,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处理一下吧。”连锐忽然道。
祁遥掀起眼帘看连锐。
“连锐是学医的。”姜欢适时地解释了一句。
“行。”祁遥另一只完好的手插在兜里,率先往停车的地方走。
之后辗转到连锐的家,连锐给祁遥处理包扎好伤口,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
祁遥觉得睡意袭上头,打了个哈欠,旁边紧邻着一家酒店,从连锐家出来后,祁遥就去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很早起来,赶去公司。
和连锐交换过电话号码,后续联系过一两次,都是连锐主动,话里话外关心着祁遥的手臂,毕竟那是因为他受的伤。
祁遥到连锐那里又换了次药,依旧没有多待,换好后就离开,不过他前脚刚走,后脚有人到连锐家,那人在楼下和祁遥擦肩,祁遥不认识他,对方却是知道祁遥。
“……你和他联系上了?”来人问连锐。
连锐站在窗口,往街道上眺望,没一会,一个颀长的身影坐进一辆车。
“你小心点,他可是沈轶的宝贝。”
连锐似笑非笑:“是宝贝才好啊。”
沈轶夺走了他的至亲,那么他也要拿走沈轶最为在意的东西。
蚀骨的仇恨从连锐眼里缓缓浮现。
另一边祁遥继续投入工作中,和连锐间的往来,他都暗里瞒着沈轶。
短短的数天时间里,祁遥整个人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工作到几乎忘我。
沈轶开始的确是为祁越的努力而欣慰,可是慢慢的,祁遥表现得太过努力,甚至有种把自己当机器一样运转不停的迹象,这就不是沈轶希望看到的。
高强度工作的后遗症,就是某天祁遥在公司睡了一夜后,忽然得了重感冒。
他自己没什么感觉,或者其实觉得头重脚轻,可不把这当一回事,第二天依然工作到傍晚才回沈宅。
然后刚走进屋,就眼前陡然一黑,在沈轶面前倒下了。
后来祁遥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秦叔告诉他,当时他倒下时,五爷脸阴沉的,像是马上能滴出水来。
祁遥晃动着身体,想坐起身,秦叔扶着虚弱无力的他,拿了枕头垫他后腰。
靠坐在床头,祁遥试着想了一想,如果秦叔或者沈轶像他这样忽然就倒下了,他可能不会阴沉着脸,而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躺了几个小时,肯定饿了,我下去给你端饭上来。”秦叔俯身拉起被子,盖到祁遥身上,并给他圧严实。
祁遥一张脸烧得酡红,他喉咙哑得很,就点头,嗯了一声。
等了几分钟,半掩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祁遥掀起半眯的眼,愣了一瞬。
来人穿着一身暖色系的家居服,衬衣袖口挽了一圈,左手里拿着装了一个汤勺的碗,医生的吩咐是不能吃油腻和辛辣的,因而秦叔熬了一锅香菇鸡肉粥。
床铺边缘因为一个成年人的坐下,而往下凹了些,祁遥看着进来并且坐在他旁边的人,想直起背脊,不过全身都软绵绵,使不出多少力,就只能那么虚靠着。
“……五爷。”祁遥声音低哑。
他伸出手去接沈轶手里的碗,右手抬了一点起来,被沈轶给摁了回去。
“别乱动,小心折了针。”沈轶语气很平常,可口吻是命令的。
祁遥低目,看到了右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因为感冒生病,所以连着思维都慢了半拍,右手没法动,那就换左手,他伸出左手去拿沈轶手里的碗。
手腕再次被沈轶抓住,男人手的温度比他的低,有点微微的凉意,祁遥盯着沈轶的手,相触的地方有酥麻的电流扩散开,他理智尚在,所以克制住那股涌上心头的依恋,没有反手握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看沈轶的模样,似乎要亲自喂他,虽然这是任何人都得不到的待遇,但祁遥也不想得。
沈轶冷着眼,祁遥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都感冒到昏倒,这会又忽然变得不听话,他忍着怒气,才没向祁遥发火,自然不会继续纵容祁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