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对于魂灵的冲击太大了。
他明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意识却清醒地要命,某些随着千年岁月渐溃于识海深处的感受涌出,像是决堤的洪涛,瞬间淹没理智。
只知道那柔软是自己渴求了太久的东西,不知餍足地去攫取,去享受……
本能地想亲近将夜。
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想得到他。
想疼惜他。
又想……弄坏他……
已经不知道自己环绕在少年腰后的手臂,是不受控地这样做,还是自己本能也想,才揽地更紧。
恨不得折断细腰,揉碎了,嵌入腹腔。
肆意掠夺少年唇齿间的泠泉馨香,心底某处的空缺也在一点点充盈填补。
云谏甚至已经能控制住梦境弥彰中的这具身躯了,但还是被渴求的本能操控着翻身压住少年。
看着他眸光乱颤。
看着他水雾涟涟。
想要……欺负。
想要……从这双杏眸中看到更多的破碎难忍,羞赧至极的情绪。
事实上,云谏也这么做了。
他翻身压住少年,握住他的脚踝,心底泛起凶恶的执念,想要拴住这双足踝,拴在身边,这样他就……
就……
就什么?
刚刚还在肆意流淌的那股熟稔的力量,汇聚着某种记忆去粘合识海中斑裂的碎镜,此刻忽然戛然而止。
他蓦地找不到缘由了。
少年惊恐地看着他,杏眼对上桃眸。
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他耳边嗡嗡,什么都听不清,唯独眼前的,刚被吻过还泛着莹润水渍的双唇在一开一合。
被啃噬到氤氲出嫣红,极魅,又纯。
他的理智还没彻底回归,本能地又欺身压下,朝那极具蛊惑自己的唇凑去。
“师尊!你……你别!你压着我鸟了!!”
这次因为距离很近,耳畔咫尺,他听见少年惶恐中,从纠缠的唇齿间漏出的话。
云谏蓦愣,微微分开唇。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抵在胸膛的手狠狠推开,少年惊恐地瞪着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因为被吻得近乎缺氧,少年满面通红,胸膛起伏,微微张开的唇努力攫取空气。
粉色的衣襟都被揉乱了。
“怎么这样啊!”少年颤着说。
眉目间都是明晃晃的委屈。
将夜忙不迭扒拉开自己的衣襟,怀中却空空如也。
一直被他揣在怀中的白鸟不见了!
他瞪大了眼:“我鸟呢?”
云谏:“……”
什么暧昧旖旎的氛围都被少年这冷不丁的话给冲散干净了。
云谏心底的情绪乱七八糟。
他自己都想不透,到底是该因这瞬间的清醒而庆幸,还是该懊恼。
但回归理智,堪破弥彰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少年趴在软塌上,掀开衣摆一通乱找,“咕咕,咕咕”地喊着白鸟,一直没回应,他慌得要命。
“别找了。”
云谏倏然叹气,又欺身压上来。
将夜还在忧心他的鸟,猝不及防再次对上师尊那双蓦然靠近的桃眸,胸腔里的脏器跳个不停,不敢呼吸。
该不是……又要亲吧?
两片软肉而已,有什么好啃的?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太久不碰师尊了,还不让师尊同步凌尘交往,导致……师尊欲壑难填?
师尊一掌按住他肩膀,将他压在软塌上,另一只手突然捂住他的双眼。
视觉上看不见了,感官就更清晰了。
将夜能感觉到师尊灼热的呼吸就挨在颈侧,他的心跳太快了,根本不受控制,都要蹿到嗓子眼了。
就在他紧张的不行的时候,眼皮上温凉的掌消失了。
他犹疑了片刻,再睁开眼。
眼前竟杵着一截粗虬的藤蔓!
他像个痴汉一样,傻乎乎地抱着那藤蔓,甚至侧脸都贴在藤皮上,蹭了一脸的湿黏树汁。
恶心死他了!
终于明白刚刚似乎陷入什么梦魇中一般。
眼前的“师尊”也不见了,和那些斜靠着墙角的“师尊”们一样,都化作一截截虬粗的藤蔓,没了灵气后,这些所谓的妖邪根本就不足为惧。
将夜皱巴着一张脸,忙不迭撒手。
就倏然感觉怀中什么东西贴着他皮肤,正发烫。
他扯开松垮的衣襟,就瞧见掌心大小的白鸟正贴在他胸前睡得昏沉。
伸手一碰,还烫的要命!
“发烧了?修仙世界有兽医吗?”
他想想,要是在云缈山,他倒是可以找步凌尘给看看,毕竟步师叔治过腓腓,他那医术人兽通用。
但现在,也没那条件啊。
将夜调出体内的水系灵力,给白鸟降温。
但好像不管用,不论他怎么“咕咕,咕咕”地喊它,白鸟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在睡得昏昏沉沉中掀开眼睑,用那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看一眼将夜,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