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手还是不肯撒开,以为师尊要板着脸叫他放开,却没想到师尊一手环到他腰后,将他拉的更近,一手缓缓攀上后背,若有似无地揉搓他的后颈。
师尊又开口了,嗓音略显疲态:“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嗯!”将夜点头,把事情都说与云谏听了。
他紧张死了,抬起眼想看着师尊,却在黑暗的笼罩下,只能模糊地瞧见轮廓。
将夜说:“我去点灯吧,太黑了,我看不见你。”
“别点。”
师尊的嗓音好哑,一把握住他的腕,攥地死紧,下巴抵着将夜的头顶的发旋,压着那撮晃荡不休的软发:“别看……别看我的脸……”
“呃……”将夜真不明白,师尊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人有时候很敏感,想问题总容易想歪,还偏就自己无知无觉,怕社死,却又不知道社死了多少回了,他却毫无察觉,那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很多时候,想问题会跑偏,根本没意识到什么氛围该担心什么事。
比如……
他任由师尊抱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心里一直在想要如何走出梦境,通关游戏。
于是说:“师尊,我刚刚还以为你已经走出梦境了,如果在梦境中的死亡,意味着结束的话,我要还是找不到你,就准备抹脖子,这样就……”
“你胡说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云谏蓦地捂住嘴,整个人都呆了。
他……他从没见过这么凶,说话这么慌乱的师尊,这一刻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师尊。
“你……”
将夜忽然有点慌,他在苍梧城地牢中就见过那么多假师尊,本能害怕眼前这个也是假的。
师尊从来不可能这么失控地说话。
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他的手臂离开了云谏的腰,脚步一点点往后退。
“啊”
却蓦然被拉扯着撞进云谏的胸膛,脑门磕在云谏的肩膀上,轻微的有点疼。
大约是靠得太近了,他听到云谏胸腔中,隔着肌肉和皮肤传出的,源自心脏的砰砰跳动声。
刚刚那一瞬,因角度关系,师尊的脸暴露在窗棂漏入的一丝光亮中,将夜看到那双桃眸通红,破碎又绝望。
师尊怎么了?
这种源自于本能的对师尊的心疼,让他不再反抗师尊,任由这个拥抱越收越紧。
终于挤压到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才别扭地伸手往师尊胸前推。
“师尊,你松手,太……太紧呃……”
话突然被堵住,他脑袋都停滞思考了,唇被含住,撕咬着重重吻下,他才意识到发生什么。
他
他被师尊吻了!
他怎么会……
这一下,不只是师尊心跳好快,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在极速地狂乱跳动,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浑身的脉搏似乎都在颤动。
慌乱中,他终于意识到师尊在做什么。
惊讶、震愕、慌张、恐惧……
无数堆积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不休。
他不晓得自己是废了多大劲,才让自己发懵的脑子运转起来,蓦地撇开脸,师尊微凉的薄唇擦着唇角脸颊,留下一路湿漉漉的痕迹。
“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一句想要凶狠气恼说出的话,在这一刻却软了下来,委屈的意味更重。
他好崩溃,明明是说自己绝不染指师尊,绝不碰师尊一根手指头,也在很努力地带给师尊那属于徒弟该有的孝敬和恭顺,为何还会让师尊这样……
这样误会,这样不放过……
为何师尊还想着重温鸳梦?
为何就不能只是师徒关系?
他答应过的,不会离开师尊,不维持那种旖旎的关系也可以成为家人,亲人啊,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即便他在挣扎,他在推他,师尊却不肯撒手,环着他腰的手臂越收越紧,另一只手也揉着他的后脑,五指缓缓没入将夜的头发内,然后……
扣着他,猛地拽向自己,重新吻了上去。
明明云谏的唇是常年凉薄的,此刻却炽热地厉害,凶狠的吻近乎像是要将怀中的少年拆吃入腹,不留情地暴虐着啃噬。
太凶了,太狠了……
将夜从没想过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师尊,此刻却凶猛地好似饥饿的豺狼,像是凶猛狰狞的恶兽。
他无力抵抗……
甚至觉得在这种逐渐升温的暴怒爱欲中,快窒息了……
可他还能听见声音,听见一贯漠然于世,一贯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师尊,在松开他的间隙中,喉咙哽咽着,沙哑着,近乎崩溃地喃喃。
“别离开我了,永远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