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矛盾和疑问令黎朗就是想要看书架顶层是什么,于是他踩着座椅看了,发现了一本很薄的相册。
黎朗想拿下来,发现相册就跟和书架黏在一起一样无法移动,他只得翻开看,发现里面的照片都是宋钰微笑的模样。
宋钰很少有面无表情或者心情沮丧的时候,往往都是面带微笑,好像每天都心情好好的样子,而当微笑变深时,神秘莫测又夺目的耀眼,这是他喜欢宋钰的其中一点,她笑起来很美。
相册里的宋钰是十八年前他最爱的模样,他贪婪的用眼神抚摸这些斑斓的像素,相册很薄,只有十几张,看到最后一张时黎朗的手抖了起来,那是宋钰安详死亡面带微笑的遗照,她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指尖也懒懒的垂下去。
愤怒的黎朗狠狠地锤了几拳书架,发出的巨大声响传到了下方的地下室。
徐彧正和宋钰扯皮呢,听到声音立马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威胁的声音像冰冷的蛇吐信,“别出声。”终于是撕破了慈父的面具,宋钰点了点头,真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常理推测她是应该大声呼救引起上方注意,但她没有,她敲了敲捂住她嘴的手,在上面写字:外面又听不到。
徐彧好像是笑了,光线昏暗中宋钰也能清楚地知道徐彧是笑的,他没有松开宋钰,而是说:“那可不一定。”
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的,可只有在书房它不会具有这种特点,因为书房是通向地下室的出入口。
哦~宋钰懂了,然后继续在上面写字:我喘不过气了。
宋钰这种反应太放松,以至于徐彧都会产生他是否小题大做的错觉,这段时间他最大的改变就是将小雎“蠢货”的评价转为“尚可”。
小雎变化真是太大,有那么几次他在她身上找到了宋钰的影子。
所以说真不愧是她的女儿吗,不得不说脱离蠢货行列的小雎他还是挺欣赏的。
但这无法改变他的计划。
他依旧没有松手,十分谨慎。
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打个岔问他一些问题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于是宋钰就问了,她也是好奇的,是什么造就了徐彧这种人,即使是小说的人物塑造也是有理可循有源可追的,于是她就一笔一划的缓慢的在他手上问到:你为什么要杀人掏心呢。
徐彧轻声回答:“除了一个人,他们都是该死的,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我只是将死亡的日期提前了一些。”
徐彧一直是孤独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安全的倾听者就是他手下这个,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个好看的女孩儿,她可以为了一千块钱把一名高中生骗去会所陪酒,可以为了巨额的赔偿金杀掉相依为命的奶奶,这种人,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我杀的第二个人是个中年男人,他是个双性恋,玩小男孩儿,家暴妻子孩子,搞大未成年女孩儿的肚子,可他有钱,能把这些脏事压下去,钻法律的空子,你说他该不该死?”
“我杀的第四个人是个初中生,他偷走母亲治病的钱去网吧玩游戏买装备,又为了钱联合混混抢劫奸杀女老师,可他未成年呢,杀人不需要偿命,你说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第五个,是个逃窜的杀人犯,不,别这样看我,我和他不一样,他杀了我父亲,我杀了他,这很公平。”
好吧,这些宋钰就可以脑补出一个天才犯罪分子的苦逼童年经历了。
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杀她呢,她还想听原因呢,于是她问:第三个呢。
徐彧捂住她的嘴松了一些,宋钰不着声色的憋足一口气。
“第三个啊,本来她是不该死的,可是我想要她的心。”徐彧很少会回忆过去,万事东流水,往事不可追,他不后悔他做下的一切,而突如其来的回忆冲击他冷静缜密的逻辑网,他发现他无法做到平静对待。
“我怕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完美的心,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完美,我的手术刀在触碰她的那一刻激动地在颤抖——”
宋钰:哦,我那么完美怪我咯?
宋钰觉得她死的真冤,真的。
于是她在他手上写下:我死的好冤。
徐彧一时沉浸在解剖宋钰的快感里不可自拔,手背上痒痒的触感拼凑出的信息又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他猛地停住,看向宋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