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看一圈，淡淡地说：“我说，你们可是大陆最顶尖的炼丹师、炼器师，正常的毒素能把你们困上三个月还得不到解法？”
江常宁回身看他，沉思道：“这毒素配置太过巧妙，明明是会爆体的分量，却偏偏能维持平衡，让中毒者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为何这种明明就不合理的毒素，能在人修体内停留这么长时间？
华青等人通宵达旦废寝忘食这数个月，无非就是在研究这个问题，这才是毒素最根本最核心的问题。
江常宁和九音在魔门研制这毒素时，同样也是被这个不合理的问题困住了。
白瀚双手一摊，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理所当然道：“所以我说的是「正常」的毒素，正常！这毒素摆明不正常，压根就不符合药理。”
他说完用手指轻压江常宁紧皱的眉峰，“我不懂炼丹炼器这些，但跟火麟混久了也清楚药理最基本的规律，你们炼制的解药、对毒素的理解，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我以一个不懂这些的普通人视角来看……这玩意儿，会不会就不是毒呢？”
不是毒，或者说是由毒和某一种未知的存在组成。
所以他们研究了这么久，能解毒，却解不了最后也是最不合理的未知存在。
白瀚提出了一个从未有人想过的方向。
众人有些怔。
时柚左右看一眼，缓缓举手：“如果不是毒，会是什么？”
陈家长老果断道：“不是矿石所制。”
秦铮点头符合：“应该也不是武器，能到这种程度远程下毒的武器，不再我们现有的炼器师认知范围内。”
观千衣接着开口道：“大长老和时律长老都来看过，舟柏长老也研究了很久，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元气波动，所以应该也不是修炼者的招术和魔兽的攻击。”
不是丹药毒素，不是矿石，不是武器攻击，也不是修炼者的招术……
还能有什么？
江常宁和白瀚对视一眼，两人似是想到了同一处，皆是严肃起来。
如果不是灵物宝矿或者人为所造，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天地规则！
天地规则允许这道毒素可以不遵守药理存在，制订规则，则毒素存在。
天地规则确定这道毒素不允许被彻底治疗，制订规则，那么这毒素将永远没有解药。
要更改规则，唯一的办法，就是压制发布规则者，重新制订规则。
换言之，就是空间之力的比拼较量。
彻底掌握空间之力的修炼者，就能成为一方空间制订规则的霸主。
江常宁已经彻底掌握了空间之力，但离制订规则还有一步之遥。
最主要是他现在受制于无极大陆的修炼等级，在没有成神之前，不可能越过无极大陆的规则去重新制订。
思及此，江常宁忽然想到了地狱魔门近二十年的改变。
他想到魔门令近千年规则的改变，想到了冒牌魔门令突然间被许可的规则，想到……
地狱魔门的规则，难道是被重新制订了？
被谁更改的？
傀儡主？
细思极恐！
江常宁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存放毒素的丹炉旁，然后看向疑惑望来的众人，沉声道：“全部后退十步，我需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猜想？
众人不疑有他，全部往后退十步，然后望着江常宁，眉头紧皱。
江常宁轻唤一声：“白瀚。”
“来了。”
回应是白瀚褪去慵懒的声音，以及一道凭空闪过的金光。
白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江常宁手中那把通体纯白的长剑，长剑外围，隐隐闪着清透的金芒。
众人不懂江常宁这是要做为什么，只能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他动作。
江常宁缓缓闭上了眼，右手执剑，左手负在身后，身前丹炉是中毒者幽蓝的血液。
普通的药材对这毒素没有任何作用，元气也没有额外帮助，那么空间之力呢？
江常宁猛地睁开眼，深邃的杏眸里早已是盛满了金芒，与他手中长剑交相呼应。
下一瞬，江常宁执起长剑，朝着丹炉用力挥下。
在众人惊慌的视线下，那柄长剑却稳稳停在离那幽蓝色血液不足一毫米距离处。
江常宁凝视着血液缓缓泛起的波浪，低低启唇：“破——”
长剑还停留在血液上方，一动不动，却有无形的风自那浅浅的缝隙中散开，越散越开，越散越大，直至剧烈到丹炉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形成一个又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