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前男友找上门了_作者:种树的喵(72)

  他想起来了……祠堂里好像有一张椅子,椅子上摆着他的牌位。

  彻骨的冷意从脚底直钻入骨缝,他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意识轻飘飘地,像是飘上了半空,他看着“自己”走到祠堂门口,手还未碰到那扇门,便听吱呀一声,黑色的门打开了。

  烛光倾泻出来,照在他身上,意识回笼,他看到了祠堂里的……人。

  黑色的长发打湿成绺,暗红的血顺着头发不停往下滴落。他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四条细细的链子从房梁垂落,没入他的四肢。

  血渍铺满了整片地面,椅子下面新滴落的血顺着砖石缝隙继续往外蔓延。

  他垂着头,没有一丝生气。

  宁星阮颤抖着,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不得不蹲下死死拽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几乎痛到窒息的感觉。

  似乎是惊动了椅子上的人,他忽然有了动静,金属链子拖动的声音响起,他慢慢朝后转身,露出了半张脸。

  黑色的纹路从额头蔓延,直至没入长发遮掩的脸颊,密密麻麻,那张原本精致漂亮的脸,此时却异常的诡异阴森。

  他目光没有落在宁星阮身上,而是直直地看向门外。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宁星阮惊惧之下,忽觉胸口发烫,恍然按着刺痛的地方,他摸到了那块拇指大小的牌子。

  不等他做出反应,眼前的一切开始崩塌消散。

  血迹快速干涸变暗,梁柱斑驳,尘土飞扬间,椅子上的人消失不见,房间里只剩了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链子上缠了一层层的黄符,仍然拴在椅子上,而一快牌位凭空出现,静静立在黄符堆中。

  他看见了牌位上的字。

  宁星阮,虞……夙。

  虞夙。

  是虞先生的名字吗?

  胸口越来越烫,剧痛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断。

  失去意识前,他才像是大梦初醒般想起来,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虞先生的名字。

  不知道他的名字,像是被蒙蔽了般,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原来他叫虞夙啊……

  深深的无力感吞没了他,宁星阮任凭自己倒向祠堂门外的黑暗中。

第32章

  血……

  好多血,漫天的血色涌过来,沾湿了衣角,染红了衣袖。

  白色的衣袍从血水中捞出来,金色绣线黯淡无光,血迹阴干成了暗红,挂在衣架上的袍子,变成了眼熟的模样。

  日复一日,布料褴褛破碎,金线缠着丝丝缕缕的破布,纹路也变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终于,有人取下它穿在了身上,破旧的衣服恍然变得完好如初。

  长发披散在锦绣红衣上,高大的身影推开门,厅堂里,红绸满屋,一道穿着同样红衣的身影静静趴伏在桌子上。

  宁星阮“看见”那道身影摇摇晃晃起身,睁开了眼睛。

  不受控制地飘过去,他好像变成了坐在桌子旁的人。

  睁眼,穿着红衣的虞先生正坐在对面,目光柔和。

  像是拉开了闸门,藏起来的记忆如决堤般冲破那道模糊的屏障,心神巨震,眼前的一切瞬间定格,消失。

  睁开眼睛,黑漆漆一片,胸口隐隐残留着被烫到后的微痛。

  眼角是湿的,宁星阮静静地躺着,许久才伸手摸了摸旁边。

  没有人,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清醒了,还是在做梦中梦。

  起身摸到墙边开关处,打开灯,没有黑色绣金的帐子,衣柜上也不见镶金嵌玉,房间里一切如常。

  他看着衣柜,终究没有上前去打开,关了灯躺回床上,贴着皮肤的玉牌从胸口往侧边滑,他把牌子取下来放在枕头边,睁着眼睛一直到天色蒙蒙亮。

  房门打开,一道身影走进来。

  宁星阮闭着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然而急剧跳动的心脏却不受控制。

  身边的人上床来,却并没有躺下,宁星阮似乎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头皮隐隐有些发麻,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额头一点柔软的凉意一触即离,然后便听见低沉的笑意:“怎么,不敢睁眼看我?”

  宁星阮呼吸一窒,下意识地睁开眼,灰蒙蒙的晨光中,男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又不会现在吃了你。”湿凉的话贴着耳边说出,一阵痒意让宁星阮不由得往侧边缩了缩,却又被拉了回去。

  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意钻进被子里,宁星阮忍不住瑟瑟发抖,他小声说了句冷,男人就叹了口气,说了句娇气,然后松开手臂,帮他盖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