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桥一顿,心知少年苦苦隐藏被虐打一事,岂会轻易透露。
“没有,你想多了。”
然而,白子期心如明镜,心里自有一番推断。
频频暴力对待少年的人想必是刁年,那条狗一向爱发癫,除了头和双手,被衣服覆盖的地方想必已伤痕累累。
只不过,他是如何得知的?据他所知,这两人并无交集。
原以为,只有他知晓少年的秘密,不料,还有第三人。
何以桥无视他的不悦,心忧道:“如果不舒服,就让他回去吧?”
“回去?”白子期嗤笑一声,冷冷道:“萧同学很久未参加户外活动,若再缺席,就得通知家属了。”
星海学院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看似自由自在,可为了培养各大家族的继承人,各项考核极其严苛,实时排名。
他们能容忍家族子弟的不作为,却不能在学院里丢人。
就连江元化在送萧靖来学院时,都提了一句,让他别丢人。
他们可以丢人,可家族丢不起这个人。
作为特殊学生,萧靖一而再再而三地逃学,已触及到底线。
一双双眼睛或明或暗地盯人,一旦他缺勤,流言蜚语能淹死人。
何以桥心领神会,伸出手:“我背他,就不劳烦白医生了。”
白子期侧身一躲,含笑道:“不劳烦,我很乐意。”
刹那间,两道凌厉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同是男人,对方眼中的深意,皆一一暴露。
白子期:哼,跟我抢人,你还嫩点。
何以桥:老男人,你不要脸。
系统捂着双眼,痛心疾首道:“宿主,你惹的祸!”
言罢,无人回应。
系统一顿,颇为无奈:“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装晕。”
抱怨如石落大海,掀不起一丝涟漪。
一个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萧靖呼吸绵远,眉头舒展,好似做了个美梦,嘴角微微翘起。
忽然,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响起。
方远带着一群小弟,骂骂咧咧地走来。
萧靖缓缓睁眼,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状况之外。
“啊,我怎么睡着了?”他慌乱地跳下,与两人拉开距离。
白子期双眸一亮,惊喜道:“你能说话了?”
萧靖一惊,捂着喉咙,又试着说话,却有些磕磕绊绊。
“你少说话,以免让喉咙受损。”
萧靖点头笑笑,不说话正和他意呢。
何以桥心头一沉,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被瞒在鼓里,让人不安。
就在这时,方远从拐角处走来,质问:“你们拖拖拉拉的,还走不走了?”
当他发现萧靖不在时,着实吓了一跳。
少年的人缘太差,暗地里想教训他的人可不少,方远又急又气,到处寻人,生怕他被堵在了哪里角落里。
眼下,见少年完好无损,样子虽依旧呆呆的,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一路上,不长眼的小弟嘀嘀咕咕:“远哥,我们快走吧,你管他干什么?”
方远气炸了,仿佛心底的秘密被窥探,跳脚道:“你懂什么,只有我能欺负他,别人想都别想!”
方远不禁想,在欺负少年时,让他喊疼、让他哭,再大发慈悲,将人拥入怀里,若他软语相向,就更美了。
只不过,这美好的愿景,都被这两个碍眼的人毁了。
少年的眼角红红的,是谁欺负他了?
就知道,他美得不可方物,性子又软又娇,觊觎之人肯定很多,却不不料,在身边就有两个。
他们算什么,也配欺负萧靖?
刹那间,方远脸色陡变,朝他伸出手:“你过来。”
何以桥握住他的手腕,摇头说:“别去,怕来者不善。”
白子期脸色铁青,点头附和:“别理他。”
萧靖犹豫了,陷入了两难之中。
“过来!”方远大喝一声,加重了语气:“萧靖,你别惹我生气,否则……”
萧靖脸色煞白,止不住地发抖,像是吓坏了,缓缓推开何以桥的手,惧怕地走过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刚牙牙学步的婴孩,摇摇晃晃的,让人提心吊胆,唯恐他摔倒。
方远气得咬牙,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矫情什么,他亲自来找人,是这小子的荣幸,还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看了都烦。
然而,萧靖在他生气的目光下,却盈盈一笑,璀璨的眼眸如星河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