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是发自肺腑的……”
“我知道!”萧靖重重点头,了然道:“你后悔了,想挽回我,对不对?”
陆长渊心头苦涩,沉默一会儿,不知以何等心情说:“对。”
“明渊真君果真厉害,这变脸的功夫比变天还快。”
萧靖变了脸色,说起往事时,句句刺骨:“我爱你是,你将我视若弊履,爱理不理;如今,我不爱你了,你却后悔了?”
“陆长渊,你贱不贱啊?”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小猫儿,不会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说了一次又一次,我讨厌你、憎恨你,唯愿此生不复相见,你当我开玩笑呢?”
“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欲擒故纵吧?”
说着,萧靖捂嘴轻笑,轻蔑之意不加收敛:“我敬你时,尚能喊你一声明渊真君,可说到底,你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剑尊?”
陆长渊喉头一哽,恍惚问:“何意?”
“何意?”萧靖瞪大双眸,难以置信道:“陆长渊,你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随即,萧靖取来一把镜子,“你看看,你眼中的魔气藏都藏不住了。”
陆长渊看向镜子,指尖抚上眼角,用力揉了揉,仍一片赤红,无声中说:
他是魔头。
魔头?他……是魔头?
陆长渊如遭雷劈,猛地后退半步,更用力揉眼睛,喃喃说:“不……不会的……”
不会的,这不可能的!
他是陆长渊,是剑宗的元婴真君,一心向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岂会沦为魔头?
“不……不可能……”
萧靖面色不改,淡淡道:“对了,你堕魔一事,不会归咎于我吧?”
“什么?”陆长渊不解。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依然熟悉,心意却不能相通。
萧靖笑了笑,一针见血道:“明面上,你断情绝爱,却对情欲心存妄念,明明被心魔所扰,却自欺欺人,迟迟不能正视,愈压制,就愈危险。”
承认吧,他表里不一,修的道,早已有违天理,惨遭反噬,也是情理之中。
“陆长渊,你对我心存情欲。”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响彻在耳,陆长渊脸色陡变,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如一只龌龊的蝼蚁,卑微得无地自容。
刹那间,魔气爆发,密室中一片阴冷。
此时,陆长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心里问:“凉老,我真是如此?”
他堕魔,不是因为萧靖之死,也不是被魔婴蛊惑,只是……
他本就剑心不纯,表面上淡漠出尘,却渴望情欲?
凉老沉默一会儿,缓缓道:“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然而,他回避的态度,恰恰肯定了答案。
这一刻,陆长渊气血翻涌,无瑕的剑心被魔气有机可趁,裂纹遍布,几近崩溃。
忽然,滚滚魔气自九幽而起,似跨越了千年万年,一朝被放出,将肆虐大地。
偏偏,魔气被阵法禁锢,无法逃脱,愈发狂躁,发出刺耳的凄厉声,在密室中扫荡,就连粗壮的锁链都甩在墙上。
双脚一扯,萧靖跌卧在床,抬手遮挡面孔,眼前一片黑暗,不见陆长渊的踪迹。
不好!
心头顿生不安,萧靖眼皮一跳,刚想坐起身,却被一道狂风掀飞,仰卧在床,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魔气化成长蛇,在密室中肆虐,不时撩过萧靖的四肢,似情人间的缠绵,却冷意刻骨。
“宿主,你快跑啊!”
萧靖咬牙,稍一抬起胸膛,就被魔气缠住。
“啊……”萧靖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仰头看了看,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他深知,正有一只猛兽蓄势待发。
魔气骤停,化成一条巨大的长蛇,将床上的男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萧靖又羞又气,湿润的眼角染着红晕。
黑暗中,一双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猎物,迸发出强烈的占有欲,似要连他的神魂都刻上烙印。
在黑暗的掩护下,男人邪肆一笑,对这朵异花下手了。
“啊啊啊……”
渐渐的,萧靖的抗拒轻了些,嘴里也发出好听的声音。
男人大喜,恨不得将心都亲手捧给他。
忽然,他的心骤然一痛!
愣愣地低头,一把剑刺入胸膛,扎得很深,痛彻心扉。
陆长渊咳出一口鲜血,身形渐渐显现:“你……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