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脚上的锁链,萧靖淡淡说:“请开金手指,助我一臂之力。”
无人回应。
这时,一道黑色的人影蓦然显现,他手一松,一个人跌落在地。
“师弟,我回来了,你等很久了吧?”
萧靖不言不语,直直看向地上的人,“柳元白?”
那人浑身浴血,不知中了多少剑,伤口极其狰狞,瘫软在地上时,像一坨烂泥,疼得哀声惨叫。
忽然,他看到了萧靖,顿时恨意冲天,本就毁容的脸,愈发狰狞。
“萧靖,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对不对?”
萧靖:“……”这口锅,又大又黑。
柳元白刚刚被废了经脉,动一下都痛不欲生,趴在地上,以烧焦的指尖对着他,失声咆哮:“是你,都是你!”
“你毁了我的容貌,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指使师父伤害我,废了我的经脉,你好狠啊!”
萧靖冷了脸色,毫不留情道:“你有今日,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呵……我咎由自取?”柳元白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你抢走了师父,还想害我性命,无耻,下作!”
眨眼间,两根冰针穿透他的嘴,柳元白惨叫一声,捂着嘴,痛哭流涕。
“呜……师呜呜……”
陆长渊无动于衷,冷冷道:“别再喊我师父,你被逐出师门了。”
这一刻,柳元白彻底慌了,若失去依仗,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修仙界,他还如何自处?
柳元白跪爬着,向一条卑微的臭虫,抱着陆长渊的脚,哭着难以自持:“师父,你最疼白儿了,求求您了,饶过白儿吧,师父……”
美人落泪,尚能惹人怜爱。
偏偏,他半边脸都烧焦了,一只眼露出空洞洞的窟窿,伤势反反复复,伤口稍一愈合,又溃烂,不时流出脓血,臭味扑鼻。
此时,他痛哭流涕,半边脸流出脓血,面目更是狰狞,堪比夜叉。
只一眼,萧靖险些吐了。
陆长渊也颇为嫌弃,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脏。”
柳元白愕然失色,怔怔看了他一眼,“脏……脏?”
抓他来,并非为了叙旧,陆长渊言简意赅:“你先是抽了宋听枫的仙骨,又取走我师弟的仙骨,该还了。”
柳元白难以置信,恍惚问:“还……还还什么?”
忽然,他变了脸色,失声大喊:“师父,我们说好的,我答应取消结契,你就把青莲真人的仙骨给我,你忘了吗?”
“我反悔了。”陆长渊不以为意,轻笑间,满头白发轻轻飞扬,露出一双阴狠的血眸。
只一眼,柳元白仿佛窥见了炼狱,心跳停了一拍,猛地闭上眼,浑身止不住发抖。
师父……不是开玩笑!
他会死。
为了救青莲真人,师父会抽出他的仙骨,他……真的会死!
柳元白头皮发麻,半只脚已踏入炼狱,在极度的惊恐中,所有的侥幸都化为虚无。
在死亡关头,柳元白惊叫一声,身形一闪,竟消失在原地。
陆长渊蹙了蹙眉,勾唇道:“哦?不见了?”
随即,他看向萧靖,柔情蜜意问:“师弟,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萧靖:“……”进入了仙府吧,还能去哪?
当初,柳元白在红梅秘境中夺得仙府,因被反噬,先是夺了宋听枫的仙骨,又嫁祸于萧靖,手段之卑劣,天理不容。
若非如此,听枫师兄也不会死……
一时间,萧靖的眉宇间透着浅浅的忧伤,似怀念、似悔恨。
陆长渊心知这段过往,脸色陡变,一扬手,凭空扯出了柳元白,狠狠地摔在地上。
“噗!”
柳元白吐血,紧紧捂着胸膛,仍迷惑不解,他明明已躲入了仙府中,虽不能移动,可岂会被识破?
在唯一的后手都被斩断,柳元白无比惊惧,不禁泪流满面,“师……师父……”
陆长渊扫过一眼,像在看死人,眼中毫无温度。
柳元白扯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双手颤抖着,扯落腰带,扒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发嗲说:
“师父,你饶过白儿吧,此生,白儿愿以身相许,报答您的大恩……”
“噗!”
心脏骤痛,柳元白神色茫然,愣愣看了眼穿胸而过的大手,张了张嘴,却大口吐血。
泪水模糊视线,恍惚间,见仙骨被抽出,昏迷前,隐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