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生,则另一人生;一人死,另一人也死。
可以说,李睿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萧靖的身上,若他死了,自己也绝不苟活!
而且,养天命蛊极其刁钻,不仅要宿主每日以血喂养,蛊物还会顺着伤口钻入体内,寻找适宜的器官寄居。
这个过程,一旦开始,少则持续半年,多则几年。
医书中,不少人曾养过天命蛊,却难以抗住没日没夜的折磨,硬生生殒命。
成功的,屈指可数。
鬼医曾一再告诫,可李睿听不进去,只要能救下心上人,受折磨算什么?
他不怕痛,就怕萧靖会死,那时,将生不如死。
鬼医:“唉……”
一时间,众人皆隐晦地看向同一个人。
系统听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说:“宿主,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萧靖嗤笑一声,“这番话,他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不论是谁的主意,只能能让萧靖心疼,就成功了一半。
鬼医之言,想必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伤害之后,再去挽回,就能当过往都不存在吗?
萧靖呼出一口浊气,在众人的目光中,轻笑道:“这大可不必。”
鬼医愣了愣:“什么?”
环顾一圈,公孙明和申淮神色动容,他们聪慧过人,心知少年的未尽之意。
“王爷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或者说,我是死是活,又与王爷何关?”
此言一出,鬼医万分震惊,几度张口结舌,似乎没料到他的狠心。
绿竹闻言,更是吓得跳起,恨不得捂住主子的嘴,让他别祸从口出。
贴近后,绿竹摸了摸鼻子,低声提醒:“小侯爷,那是睿王,你说什么呢?”
“睿王又如何?”萧靖气笑了,反问:“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就该围着他团团转,就该为他牵肠挂肚?”
绿竹张了张嘴,闷声说:“也不是。”小侯爷真是的,明知道他的意思,却故作不懂。
如今,是睿王的天下,绿竹很担心,若小主子得罪了他,会吃苦头吧?
萧靖深吸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发誓,我对王爷不再心存妄想,往日种种,皆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但……”
“从今往后,我与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不必多言。”
鬼医大惊,“可你……”
“我的命,我能做主,是死是活,都能一力承担。”说着,萧靖坦然一笑:“所以,王爷不必养天命蛊,我不需要。”
或者说,他不领情。
他一生坦坦荡荡,为何要背负一条人命债?
萧靖看了看床上的李睿,眼中再也掀不起波澜,无恨也无爱,淡淡说:“此生,我不怕死,也不怕苟活,只愿与王爷一刀两断。”
言罢,他转身就走,身后却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脚步一顿,就算未回过头,萧靖也知,怕是李睿醒过来了。
或者说,他早就醒了,只是心存侥幸,妄想萧靖只是一时失望,心里还爱着他。
李睿躺在床上时,身体很痛,心更痛,萧靖的一字一句都让他心如刀割,漫天的恐慌让人无处可逃。
若萧靖哭着或骂着,李睿尚能安慰自己,两人仍有转机。
偏偏,他语气淡淡,不哭也不闹,就将往事抛之脑后,发誓要一刀两断,这让李睿如何接受?
若失去了萧靖,他将比死还绝望。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愈发激烈,伴随着重物落地声,想必是李睿起身去追,又不慎摔倒在地。
鬼医:“王爷,您千万小心!”
公孙明和申淮也赶忙去扶。
屋子里,唯有萧靖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转身的打算。
这时,系统又在催了:“宿主,你赶紧的吧,另一个世界要撑不住了!”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我不想走吗?”
“快点啊——”
萧靖心头一跳,在它的一再催促下,也急了:“我是忠勇府的人,我要回家了。”
言罢,他抬脚就跑,似有猛虎野兽在追。
身后,李睿目眦尽裂,心痛得难以喘息:“不……不要……”
冲出王府后,萧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系统火急火燎说:“世界崩溃的速度加快了,我们唯有东奔西走,抢时间,以挽救剧情。”
东奔西走?
不是吧,他就是有三头六臂,都难以应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