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轩辕齐回过神来的时候,母狼已经死了,就连小狼也跟着一起死了。
他杀了它们。
他实在太饿太渴了,哪怕再不想碰,他还是慢慢靠近了母狼,尖锐的牙齿咬破对方的皮毛,吸着对方的血肉,然后又因为恶心全都吐了出来。
轩辕齐不再碰这些东西,但他不过是坚持了两天就在求生的本能下茹毛饮血。
堂堂轩辕皇室的六皇子竟是过得像野兽一样,仅是因为他可怜了一个人。
他的身上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就是死不了,轩辕皇室不会让他们珍贵的嫡系血脉死在这里,每当他感觉他要死了,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暗卫就会喂他服下一颗丹药。
如此半月过去,轩辕齐再次遇见了一个人,那是他的旁系兄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看见熟人轩辕齐很是高兴,甚至忽略了这个年长他三岁的兄弟过得过于好了一点,至少对方的身上算得上干净。
那人见到轩辕齐也是有点意外,先是亲热地与轩辕齐打了招呼,然后就询问轩辕齐近况怎么样,这亲热友好的模样几乎险些让小轩辕齐落泪,他就算再如何少年老成,也不过是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委屈几乎让他忽略了对方眼底的复杂。
“六皇子,你莫非不知道每当你与另一个人相遇,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吗?”
这话一出,轩辕齐面色微变,“原,原哥哥,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吗?”
“我是说过,但那是因为你是六皇子啊,谁知道我也会被丢进这黄泉路。”
当那交给他们防身的匕首送到轩辕齐的胸膛面前的时候,轩辕齐竟是毫不意外,而他也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他那位旁系兄弟分明比轩辕齐早出手,但最后被匕首刺透胸膛的却是他,只因他的匕首在靠近轩辕齐的胸膛之后就已经停止了,对方压根就没打算真的杀轩辕齐。
“原,原哥哥!”轩辕齐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
胸膛破了一个大洞的小孩,这时候还笑得出声,“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本就脏兮兮的小孩哭的不成样子。
“我之前不是说了要保护你吗,我肯定就得一直保护下来,你,别遇见一个人就傻乎乎的,这来黄泉路的小孩全都想杀你,想活着就把他们全杀了,不然我可真是白死了。”
轩辕齐手足无措极了,他想要按住对方伤口,不想血继续往外流,但压根就没有用,对方失去了生机,对方的身体开始变冷变僵,每有被血味吸引过来的野兽,他就麻木地将其杀掉。
他就这么在这里坐了许久许久,再离开时他就跟想清了许多事一样。
季玄作为一个外来者看得就比一个小孩清楚多了,他能够看出那个大轩辕齐一些的小孩压根就没了这样为人奉献的精神,所以对方看见轩辕齐之后会目光复杂,皇室用一个小孩的“自我牺牲”来保住轩辕齐的纯粹,又使其不再优柔寡断,这些恐怕后面的轩辕齐倒回来仔细想想,也会发现端倪。
所以这并非是什么轩辕齐害怕不愿回忆的往事,而是对方的一个心结。
季玄的幻术中,轩辕齐并没有沉溺其中,而是很快就醒过神来,他看着这片熟悉的场景,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陈述道:“这是那片幻境空间都没有察觉到的往事。”
“这只能说明你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件事,这件事在你看来或许是让人伤心,但不足以动摇你的剑心。”
“那不知季道友把我拉进来的意义何在?”
“当然是为了打败你,在我的主场里面,找到你心里的一丝脆弱,我便可趁虚而入。”
“所以,你现在是找到我的脆弱了吗?”轩辕齐饶有兴趣地问道。
“算是吧,至少我知道了你并不是讨厌阳砚山,而是讨厌被人欺骗,这算是童年阴影吗?不过也不重要了,你是挣脱不开我的幻术的。”季玄漫不经心道,在对方中了幻术之后局面已经就已经一边倒。
“你很强。”
“嗯?”
“强得不太像元婴修士,但轩辕皇室族人要真这么容易被受制于人,那皇室就不会传承上万年了。”轩辕齐捏碎腰间玉佩,他的本命灵剑就这么再次出现在轩辕齐的手中,而季玄专门为对方构建的幻术回笼也在慢慢的崩塌。
这就是传承,背靠大家族又或者强大师尊的修士总是比一般人要难杀许多,便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有许多的保命灵宝,坏了一样,还有无数件可以补上。
并没有真正困住轩辕齐,季玄一点都不意外,手中浮现出一把漆黑狭长的剑,不给对方任何反应,那把带着黑色火焰的剑就已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