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节目的口碑很重要,不得不跟我解除合作。”盛闻燃说完,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反正还可以拿到一大笔违约金,值了。”
他刚扯出一个笑,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我再去接个电话。”盛闻燃拿着手机站起来,走到阳台,玻璃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度念看向阳台上的背影,思绪有些纷乱。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能看出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盛闻燃一定也看出来了。
不但不是偶然,还是蓄意已久的计划。
也许从之前盛闻燃热度突然上升开始,就是那人的计划,只为今天的这一刻。
电视还在放着新闻,嘈杂的声音让人心绪更乱。
度念深吸了一口气,想去阳台上透口气,顺便理理思绪。但盛闻燃还在阳台接电话,度念干脆关了电视,拿上钥匙出门了。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天空正飘着小雪。
度念没有打算走远,只在楼下的街道慢慢溜圈。
他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把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他直觉这一切都跟刚才电视上那位盛少爷有关系。
度念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位盛少爷的模样,可刚才电视上拍到盛少爷的画面只是一晃而过,他只看清大概的样子。
虽然回想不起来,可他还是觉得有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那人。
度念拿出手机,低头在网上搜了一下相关的新闻,但跟上次一样,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一般来说,这样的豪门都会尽早让孩子接触公司的业务,做出一点成果就会被媒体大肆报道,就算再低调,也不应该一点消息也没有。
现在看来,倒像是盛家根本没有让那位盛少爷接手公司的意思。
如果说盛闻燃是因为他对接手家里的事业不感兴趣,所以才没有接触任何业务,另一个盛少爷又会是什么原因?
度念边思忖边继续在手机上滑动,突然动作一顿,点开一个网页。
这是一篇慈善晚会的报道,里面附了十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拍到了盛家。
在照片的角落,一个男人端着酒杯,正带着笑容跟面前的人交谈。
度念认出男人就是刚才电视上的盛少爷,他把照片放大,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在看到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时,他怔了一瞬,脑海中闪过什么。
头顶簌簌落个不停的雪花突然没了。
度念注意力全在照片上,下意识以为是雪停了,抬头望了一眼,却发现视线被一把黑伞遮住。
他转过头,撞入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
傅枭不知道从哪里来,肩上铺了一层薄雪,一言不发给他撑着伞。
度念刚想走出伞下,又蓦地停下脚步。
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位盛少爷了。
上次傅枭带他去餐厅,他坐了一会就提前离开,然后在餐厅门口遇到了一个人。
他记得那人也有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还朝他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样子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那时餐厅被傅枭包了场,餐厅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所以那人出现在那里,是为了找傅枭?
傅枭为什么会跟盛家的人认识?
在度念停下脚步的时候,傅枭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以为度念要赶他走,刚想先把伞递出去,就看到度念蹙眉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度念才抬眼看向他。
厚厚的云层散去,露出一轮明月,朦胧的月光斜斜的洒在度念的半张脸上,流畅好看的线条像是精心雕刻的玉,琥珀色的眸子盛着月光和长睫投下的阴影。
眼前的人好看得像是一幅画,傅枭却能看出度念现在在生气。
以前能看见度念生气的机会很少。
傅枭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度念生气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没有能力完全摆脱傅家的监视,一次出门时,他的司机被傅家买通,载着他冲下盘山公路。
但造化弄人,最后他只受了些轻伤,司机却直接进了急救室。
度念赶来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包扎好伤口准备离开,虽然只是轻伤,但度念还是担心地拉着他看了许久。
经过急救室的时候,司机正好被医生从里面推出来,度念瞬间就变了脸色,好看的眉眼带着肃杀之气,眸子里是星辰般璀璨的怒火,吓得几个偷看的小护士都缩回了脖子。
度念很少生气,似乎每次生气都是因为重视的人受了伤害,很少为自己生气。
月光朦胧,雪花落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面弧度滑下。
傅枭垂眸望向那双跟记忆中一样的眼睛,喉结微动了动。
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听见度念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