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天不犯困,纪新雪只能在上午和下午暂时休息的时间,拿透气的帕子盖在头上,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
同窗都知道纪新雪的习惯,通常都不会在学堂内大声喧哗。
虞珩见纪新雪已经趴下,假装没看到张思仪暗示他出去透风的目光,也趴在桌子上补觉。
张思仪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与李金环和祁株一同往外走。
施宇目光幽幽的望着三个人离开,也往学堂外去,却是与梁大娘子同行。
“小郡王?”
犹如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可惜是在扰人清梦。
虞珩纹丝不动,仍旧保持将脸埋在双臂之间的姿势,仿佛已经彻底睡熟。
康祺犹豫了下,看向崔青枝的目光已经含着退缩。
崔青枝狠狠的捏住康祺的手,弯腰靠近虞珩的耳朵,语调听上去活泼又天真,“小郡王,你睡着了吗?”
刚有睡意就被吵醒的纪新雪险些被气笑。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们,不要那么没有自信,只要是个活人,都能被她们吵醒。
纪新雪没那么霸道,不至于自己想在学堂内睡觉,就不让同窗在学堂内说话,也懒得起来与崔青枝和康祺说废话,只当自己没被叫醒,趴在桌子上没动。
虞珩也没动,他本就没想睡觉,趴在桌子上只是想与纪新雪做相同事。
他不想理会这两人,更不想打扰纪新雪小憩。
崔青枝和康祺面面相觑,两人犹豫了一会,从虞珩身边离开,走到纪新雪面前,先开口的人仍旧是嗓音犹如百灵鸟的康祺,“宁淑县主?”
纪新雪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装死,虞珩已经从双臂之间抬起头,睁着毫无睡意的双眼看向崔青枝和康祺,声音又低又沉,仿佛训斥,“出去!”
看着挺机灵的两个人,怎么还没有紫竹有眼力见?
崔青枝和康祺都被虞珩眼中的凶狠吓住,康祺眼中不知不觉的蕴满泪水,大力挣脱崔青枝的手,朝着学堂大门跑去。
“哎?”崔青枝想要抓住康祺却抓了个空,心中暗骂了句‘废物’,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试着让虞珩的态度缓和下来,“小郡王不要见怪,我们只是想要与你重新……”
虞珩望着崔青枝的双眼中满是数九寒天般的冷漠,抬起手臂指着被康祺打开的学堂大门。
‘滚’
除了白氏姐妹,从来都没有人让崔青枝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崔青枝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郡王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行无礼之事,难道只因为他是郡王,他就天生高人一等,可以理直气壮的瞧不起她?
她狠狠的咬牙,艰难的将挤在喉咙处的怒火压下去。
不行,她一定要完成家中长辈的嘱咐。
崔青枝抬起手在有些痒的脸颊上摸了下,发现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终究还是将理智都抛在脑后,用帕子捂住脸,哽咽着朝着学堂大门跑去。
纪新雪听见哭声,震惊的掀开脸上蒙着的帕子,只来得及看到崔青枝离开的背影。
“她……哭了?”纪新雪诧异的看向虞珩。
只因为一句虞珩的一句‘出去’就委屈成这样?
虞珩脸上满是愧疚,沉默的点了下头。
他应该早点让她们滚出去,就不会吵醒纪新雪。
发现虞珩正因此愧疚,纪新雪对崔青枝的同情顿时散得干干净净,他安慰虞珩,“也许她最近压力比较大,才会那么容易哭出来,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虞珩脸色稍缓,乖巧的点头,“嗯”
在学堂外不远处闲聊的张思仪、李金环和祁株看到康祺和崔青枝先后哭着从学堂们跑出来,同样很震惊。
“她们吵架了?”张思仪摸着下巴做出猜测。
李金环和祁株同时摇头。
“如果是她们两个人吵架,为什么先跑出来的康祺只是哽咽,崔青枝却满脸都是泪水?”李金环提出质疑。
难道不应该是吵架失败的人逃跑,成功的人留下吗?
张思仪觉得李金环的话很有道理,又摸着下巴沉思半晌,忽然倒吸了口凉气,手臂搭在李金环和祁株肩膀上,做贼似的小声道,“学堂内除了她们,是不是只有小郡王和县主?”
李金环和祁株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施宇和梁大娘子去酒楼喝茶,路氏姐妹也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屋内确实只剩下小郡王和县主。
“你们猜,是小郡王惹哭她们,还是县主……”张思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李金环和祁株异口同声的道。
“县主”
“县主”
张思仪‘啊’了一声,没想到两个人的猜测居然都与他不同。
县主和小郡王,明明是县主的脾气更好,他们为什么都不猜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