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真是恐怖的人鱼啊！”
……
青教授的办公室里。
那被可怜的人鱼之一正苦大仇深地捏着笔，抄书。
是的，这个惩罚项目简直百试百灵，起码现在蓝卫十分萎靡不振。
——早知道要抄书，他绝对不“欺负”艾离了。
——他直接翘课去找大王子……哦，不不，还是让大王子自己回来吧，他要好好听课。
他们的对面则坐着传闻中会吃小孩的邪恶海巫。
漆黑的斗篷上勾着原青变换出来的金纹，看起来好看极了，而此时，这个审美不错的深渊海巫正倚靠在椅子上，握着一本厚书在看。
“唰”轻轻的翻书声响起。
蓝卫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长着细麟的掌蹼捏了捏笔，继续抄书。
刚才他低声下气地解释了一遍，昨天大王子是被艾离的随从带走的，然而直到今天还没回来，所以他才怀疑……
而对于他的狡辩，艾离则抖着尾巴尖，垂着头不吭声，在那背书。
蓝卫抽了抽嘴角。
太会装了，他教父又不是傻子，真的认不出来吗——但看到那垂下去的那张小尖脸，和海巫手里的魔杖，他憋屈地把笔尖狠狠地摁到纸上。
气死了！下次让绿尾来抄书！
等他抄完书被放走，刚打开门，拐角的人鱼学生们竟然吓得尾巴一甩都窜了出去。
等确定他出来，艾离还没出来时，怜悯的眼神又重新转向了木门。
绿尾看到他安全出来，直接带着跟班游走了，看热闹的人鱼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嘿，一班的那个蓝卫进了邪恶海巫的办公室，竟然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他们叽叽喳喳地在走廊里甩出一阵一阵的泡泡。
……
等办公室安静地只剩下两个人，艾离也没有再说回课堂上话题的意思。
他可是很珍惜和教父在一起的时间的。
艾离掀动了一下眼睫，轻声说，“教父，我背下来了。”
他合上那本高年级才能看到的咒术书籍，看到教父抬起头，那黑色帽檐上，某种可怕鱼类的白骨也活了一般晃动起来。
“嗯。”他的教父嗓音微凉，十分好听，身边的海水也清润静谧。
他注意到，教父今日带了手套，薄薄的、透明的遮挡了那凝脂般柔嫩的手背。
是因为昨天被他碰到了吗？
艾离柔柔勾起嘴角。
王族人鱼的基因是海底最强大的。
他虽然性状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但各个细枝末节都偏向海域的王者，青黑色尖利的指甲、指腹上的粗粝细麟、一口锋利的牙齿、更甚者，那些还未完全长成的——夸张的脊鳍。
是把教父吓到了吧……
教父的手和别的人鱼都不一样，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留意到了。
那是温热的、滑腻的肌肤，腕鳍和指间的蹼都空空如也，指甲也是粉色的，好可爱。
想贴上去，亲吻，或者求教父用那美丽脆弱的指尖拂过他脸颊。
在艾离看来，教父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他昨夜梦到自己钻进了教父的斗篷里，勒住了教父细细的腰，还摸到了滑腻的鱼尾。
黑色的袍下，教父什么都没穿。
柔软的身体在他瞳仁中晃出一道影，比深海魅妖的身段都婀娜。
醒来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发疼，鳞片打开，探出狰狞的物件，一层鳞片上挂着腥腻味道的东西。
“咯。”
原青放下了正在看的书籍，打断了艾离的春思，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这本书送到教父手中，游得离他近了些。
“您提问吧。”小人鱼凑到他身边，红色的发丝挨到了原青的斗篷。
刚才的想法将他的耳鳍染得发红，抖动着张大棱状的硬鳍。
然后被他死死地遏制住。
苍白尖细的小脸上，青涩的眉眼安静温顺。
原青问了几个问题，小人鱼都回答的很好，随后，原青问他，“你喜欢沉岩木吗？”
这是做魔杖的海植物之一，艾离清楚。
他迟疑地点头，“喜欢。”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问，整个海之国，没有哪个人鱼刚学习咒术就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魔杖的——即使是王族。
海王当年也是从大学部毕业后才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
原青把书本递回他的手中，却没有松开手。
这个神秘的教父靠近艾离，近到帽檐边外就是那清澈望着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