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愣是叫原青手腕发软，深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山瀚离微微仰起头，他的下颌在一旁打入的光影下锋利如刀，半边侧脸完全隐没在了暗中。
他抬起了眼睫，将黑沉的眼珠完全显露。
安静平和的气势陡一改变。
那双幽暗的黑瞳中窜出来滚烫的黑色火焰。
他不再等待，将苍白而粗长的指节探入了柜子的空间。
原青惶然后仰，眼瞳睁大，几乎将脊背都贴紧了墙壁。
柜口的男人却只是低声哄道，“是真的。”
他的手臂很长，几乎向前一拢就能将美人完全抱下来，却只是做着掌心向上，五指展开的邀请手势。
原青呼吸一滞。
从他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山瀚离的动作，手心之上便能望见那双黑眸。
里面藏满了压抑的疯狂，是危险的旋涡。
可是山瀚离却笑着，苍白而英挺的面容上，红唇吐出一串串诱人的字眼：
“在担心什么吗……亲爱的？”
“我只是闻一闻，有什么好怕的呢？”
“来我身边……我很安全。”
他说每一句话，都偏执地凝视着原青，不见光的瞳孔上映开美人曼妙颤栗的缩影。
眼底黑色的潮涌伸出数只手，在下一秒便将那抹柔亮的缩影吞噬。
原青一惊。
淡色的薄唇发着颤。
这个样子，叫人怎么相信……他会履行诺言呢？
可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被那强硬的手臂揽下去，再没什么条件可谈了。
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绸缎时，原青立刻喊停。
对着山瀚离的目光，他眉眼下搭，嗓音轻细地开口，“要…怎么闻……？”
这句话问出来，都叫人羞耻百倍。
可这都是为了一会儿能被放走。
原青眼睫快速眨动着，不敢看山瀚离的眼神。
耳侧立时漫开一声低哑的喟叹，那柜口的人目光停留在他随着微垂的脑袋缓缓下落的犄角，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但是并不仅仅是这一处。
山瀚离的视线好像黏在了原青身上一般，要寸寸刮过每一处肌肤，好像哪里都要尝一尝。
他从那淡蓝透明的犄角下移，看过微垂视线的美人脸庞，敛了目光的美人脸色冷淡，两颊却蒙上薄红，怎么看都令人口齿生津。
再往下，是绿色绸缎裹不紧的领口。
里侧露着莹白的肌肤，看起来就是又香又甜的。
山瀚离有了决断，舔了一下嘴唇。
……
原青有些犹豫地在半人高的柜子中半立起身，蹭到了柜口。
他眸光潋滟，嘴唇都被抿红了，却还是只能向前移动，活像是将自身献祭给恶魔的纯净灵魂。
而这个恶魔，在刚才说，他要闻犄角……
原青当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物件。
触手生凉，微硬，并无肌肤被抚摸一样的感觉。
只是看着漂漂亮亮。
他松了口气，想着被闻一闻也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奇怪的共感。
所以他答应了。
“再过来些……”距离只差十厘米的地方，山瀚离哑声唤道。
原青俯身望着他，视线微垂，落在了柜口的最低处，那在男人的胸口处，自己若是要离得近一些，腿是不是要放出去……
就像是听懂了他的心思，男人的胸膛直接离得远了。
原青下意识坐在柜门口，将小腿全部放了下去。
把一切都做完了，他才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到男人凑近的面孔，想像一条活鱼似的躲开，却被一下子压住了膝盖，只能并拢排在柜门口下了。
“你……”
原青忍不住要出声说他。
然而山瀚离仰着面目，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我可以抱你吗？”
俊美的面孔昭显一丝妖异，眼眸望过来的瞬间，原青骨髓都生了凉。
“不可以……”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抵住了男人的脖颈。
手背正抵着男人突出的喉结，稍硬的骨骼上下滑动，将手背一下子磨红。
原青的眼睫颤了颤。
他垂下的视线都有些散了，想要偏开不看人。
他还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山瀚离却被美人被哄骗住的模样萌地心口大甜。
恶魔一样笑吟吟地，“是吗？”
温香软玉都到他手里了，不抱是傻子。
钢铁一样的手臂猛地收拢，在原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住了美人柔韧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