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显“无辜”地说道:“可是臣都依陛下了,连去冷宫,这辈子都不见陛下都可以,陛下为什么不开心呢?”
“您不是得到钟府兵权了吗?”
“不是可以选妃,还可以有子嗣了吗?连太后娘娘也会高兴呢。”
他歪了歪头,掰着手中算到,“这可是一石三鸟呢,而且……”
“您还可以成全了臣,方才陛下都不知道……
您触碰到臣的时候,臣每次都觉得恶心到了极点,差点在床上就吐了出来呢。”
温柔的话语却吐露出恶魔的低喃。
他慢慢拉过来景孤寒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在他耳边倾吐芳香,撒娇道:
“陛下,您就让臣去冷宫好不好,然后一辈子都不见臣,省得臣每天看见你都觉得恶心,好不好?”
“或者赐给臣一杯毒酒,很快的,这辈子臣便不用再见这么厌恶,却又不得不服侍的人了。”
景孤寒几乎落荒而逃——
他无法面对喜欢的人厌恶自己,甚至到了永不相见,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明明这么喜欢钟延玉,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
养心殿内,他枯坐在椅子上,身体颤抖。
延玉说……恶心他的触碰……
心中骤然疼痛,男人脸色一白,手不自觉抵着心口处。
这段时间总会这般……
每每想到钟延玉,这里便会抽痛,他不想去深究是为何,但是近乎帝王的直觉,他隐隐察觉到,这是他无法承受的情绪。
就像是梦境中钟延玉的死一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份痛苦和绝望却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的头上。
“陛下,奴才立即叫太医过来。”徐沉见他脸色不对,以为旧伤复发,立马起身,却被景孤寒叫住。
“不必!朕无事。”
他的眸光落在桌前兵符上,又快速移开了目光,“你去看看,皇后如何了?”
“这……”徐沉欲言又止。
景孤寒的双眸陡然一凛,声音冷然,“他怎么了?!”
皇帝发怒,闲者不敢怠慢,徐沉跪在地上,低下头颅,“皇后娘娘,方才召了影琴师,说是睡不着,想要听会琴音……”
“深更半夜!召他作甚?!”景孤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钟延玉不愿见到自己,现下他方走未多久,便唤了影流入殿,还是三更半夜!
孤男寡男,独处一室!
即使有宫女太监看着又怎么样?!
眉目传情多得是!钟延玉跟他一起的时候,心里面指不定想着的是哪个谁呢!
景孤寒越想越乱,恨不得飞奔过去,可又联想到钟延玉的厌恶……
“你派车辇过去乾清宫,告诉皇后,朕身体不适,让他过来侍寝。”
他不能任由那个小白脸勾搭上他喜欢的人。
“是,陛下。”徐沉立即起来,马上派人前去。
这养心殿可不是谁都能来住一夜的,陛下这也太过于宠爱皇后娘娘了。
担着车辇的太监不约而同地想到,虽然皇后娘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乾清宫离养心殿不远,本是最靠近的,但钟延玉自从重生后,极少过来此处。
青年一袭青衣,乌发仅用一根发带绑着,眉眼精致清冷,便已经是人间绝色,只是走路姿势略显怪异。
景孤寒假装生病躺在床上,清咳了几声,伸出手去,“延玉不必担心,朕无事,你先好好休息吧。”
钟延玉心中冷笑,若真不想让他担心,何须将他从乾清宫唤来?
“陛下保重身体,徐沉,你可叫了太医过来看?”他抬眸看向侍立在侧的公公。
徐沉应了一声,“太医来看过了,说陛下需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动怒,急火攻心。”
这套说辞,是景孤寒吩咐的。
钟延玉闻言,掖了掖景孤寒的被角,“既然如此,那陛下早些休息,臣在偏房,您有唤臣便好。”
见人想走,景孤寒立马拉住他的手,“延玉好端端的去偏房做甚,不如待在朕这里,还能贴身照顾着朕。”
徐沉也极为有眼力劲,“皇后娘娘,您念在龙体欠安上,也该好生照顾陛下才是。”
“况且偏房久未打扫,如今恐怕早就落了灰,收拾出来也要一阵时间呢。”
徐沉掂量着,缓缓说道:“奴才这也是为了娘娘考虑。”
钟延玉抬眸看了一眼龙床,眸中意味不明,“那你先下去吧,本宫今夜亲自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