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去救他?
墨松看出他的为难,以为他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不忍见死不救,便想着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劝道:
“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忧,万一他只是自己走了呢?如今平阳关的事迫在眉睫,实在不必为了一个没有太大干系的人这样做,而且您之前救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若没了您,他早就死了。”
“如今……就当他命该如此吧。”
“命该如此?”
季青临轻笑,“他是什么命?就命该如此?”
墨松坦然道:
“王爷,他只是一个青楼妓子,这样一条命和整个大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用一人可换天下人,王爷,这笔买卖一点也不亏。”
季青临没有开口。
划算么?
对天下人来说很划算,非常划算,因为司若尘对他们来说,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子。
所以哪怕被抛弃也显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为大义牺牲就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这条命,一点也不值钱。
因为没人不在乎,所以不值钱。
“如果是要用我的命,或者墨竹的命来换的话,你还觉得划算么?”
墨松:“王爷?”
“用一人换天下人,那是为君之道。”
“舍小我,换我大我,那是君子。”
“我既不是君,也不想做什么君子,世人对我的评价也不过是个佞臣,划不划算,只有我自己知道。”
“反正此刻在我眼里,天下为轻,他为重。”
季青临调转马头,高扬马鞭,狠狠地甩下。
马儿高声嘶鸣,冲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骑绝尘,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身后。
“王爷!”
墨松呼声急促,却随着季青临耳边呼哧的烈风被狠狠地甩在身后。
不管选哪一方都是错,那他宁可选司若尘。
*
昏暗的房间里,奚丘的暴行愈演愈烈,司若尘无力挣扎,他拼尽全力哭喊只能让奚丘更加兴奋。
“哭啊,继续哭,你不哭我反倒觉得没劲。”
司若尘无力地被他掰开腿,只能绝望地瞪着眼。
想起了那日在醉欢楼看到的一切。
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到了此时,那晚记忆越发地清晰,包括那些人是怎么粗暴地动作,鲜血就在被褥上刺目的颜色,还有那时撕心裂肺的哭声。
到了现在除了难以忍受的恶心,就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害怕。
然后脑海中骤然响起季青临的那句
——因为你让我感到恶心!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人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奚丘正欣赏着司若尘脸上痛苦的神情,才要动作,看他彻底被自己占有后奔溃无助的样子。
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我让你带他来,可不是让你玩的,要玩去红娘那里有的是给你玩的,这个人可不是你能动的。”
奚丘动作一滞。
他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和身下人差不多高的身影,穿着一身干净如雪般的白衣,面容精致,气质皎如皓月,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
一双丹凤眼中似乎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不快下来?”
奚丘虽然箭在弦上,却当真提起裤子乖乖起身。
他这些年之所以可以做了那么多人口买卖而没人动他,便在于他身后还有个七皇子替他撑腰。
楚渊在背后护着他,挣的钱也不需要他交出,只要求他替自己寻找世上遗留下来的鲛人。
而他找了这么久,本以为在摄政王灭了鲛人一族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鲛人一族出现。
结果却让他在平阳关的死人堆里,找到了一个鲛人,还是个极品。
楚渊对此自然是无比满意,本来在这人被季青临带走后,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从摄政王手里把人夺过来,却又不得罪人,还未想好,没想到摄政王却先腻了。
“主子,这鲛人除了能泣泪成珠,床上滋味好些外,再没什么特别的了,您留着他有什么用?”
楚渊走到一处暗门前,在一个机关处用力一拧,咔哒一声。
暗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双赤血般的眸子,以及野兽呜呜的低鸣。
“这…这是?”
楚渊走到它的面前,还没动作,它便向发疯了似的猛然冲出,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锋利的爪子在石板地上抓出数道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