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沅这病秧子身|体的血小板天生比正常人低一些,所以不仅是身上容易留下痕迹凝血功能也差一些,正因如此手术开刀的风险更大,他的一切病症都以保守治疗为主。
像手上这种不足两厘米的浅层伤口,没涂促愈合的药膏,晾了半宿上面仅是多了一层薄薄的血皮,还没有完全凝固,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不论是尚未凝固的血液,还是腥甜的血气,以及醒来后还未清洗的掌心,任何一样都足以让顾劭承眉头深蹙。
他抬眼看向郁沅泫然的黑眸,弯唇轻哂,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将伤口含进口中,腻滑温热的舌尖扫过将伤口周围溢出的血迹快速舔净。
郁沅感受着掌心从温热到濡湿,苍白的面颊唰地红了,心脏不可抑制地加速,濡湿的长睫一颤再颤。
人彻底傻了,这已经不是和说好的不一样了,这明明是离大谱了!
在郁沅脑袋炸掉前,顾劭承松开了他的手,恢复成往日的正襟危坐。
他并未将伤口上好不容易凝结出的血皮舔破,周围残留的少许血迹,已经足够让他确认一些事情。
感受着腥甜在口腔中弥漫,顾劭承一脸冷淡地用舌尖碾过齿隙,细细地品味起来。
不仅是血液带来的一丝舒适,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看来可以排除酒精的影响。
顾劭承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抬眸看向还在和他装可怜的小骗子,直言道:“我想升级一下我们之间的协议。”
郁沅慌乱地收回了手,扯过被子抱在胸|前:“什么?”
昏暗的房间中,郁沅在对方更为晦暗的黑眸中看到郑重其事的意味。
男人俯身靠近:“在庇护的基础上,以法定伴侣的身份共享我所拥有的一切。”哪怕他不是顾氏的继承人,“时玄”这个画家身份也能为他带来无数财富名利。
而郁沅不论是生父亡故时由顾家偿还的赌债,还是离不开金钱滋养且备受觊觎的病体,都让对方不得不依附他人,而他自认为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至于少年身上的秘密……既然对方已经在尝试主动治疗他,那么让这份特殊再特殊一点也是无妨的。
郁沅闻言瞪圆了双眼,他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他……他这是在向我求婚?!]
楚清昀:[是的呢,恭喜宿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就在他脑中播放起《婚礼进行曲》,还一边跟着哼唱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郁沅:[当当个屁!]
脑中音乐倏然停止,郁沅刚觉得消停了一会儿,脑中又激|情放送起《大花轿》。
郁沅:[……]
都是神经病啊!
“我……可我、我不想结婚。”少年颊边的软红退去,印着齿痕的下唇微微颤抖。
顾劭承闻言眉头微蹙:“为什么?”
?
郁沅差点破功,还问为什么?该问为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酒后强吻他已经打算既往不咎(实际上是没法咎),竟然还要他结婚,咋滴,试吃完感觉不错,又惦记上他的小雏菊了?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郁沅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我、我不爱您,怎么能嫁给您呢?”
顾劭承单纯从获利角度考虑,认为郁沅嫁给自己可以享受全套保障,让他这个病弱的身|体一生无忧。
他从未有过性趣更遑论考虑婚姻,只不过意外越过界线,让他意识到应该提供更优渥的方案,毕竟他与顾家的畜生们不同。
当然唇齿相接带来的灵魂战栗,让他也不免被勾起些许兴致,建立婚姻关系是双赢之举,不仅对方会受到保护和额外补偿,他也能更好的缓解皮肤饥|渴症。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郁沅提出的结婚前提,毕竟他认知范围内的爱情来自于他的父母,不过是药物刺激下形成的假象罢了。
而人类的爱情也多源自于此,一时冲动天雷勾动地火,激素作用下“爱”到难舍难分,而这种激素早晚也会消退,最好的情况不过是转化为相敬如宾的亲情。
顾劭承静默地沉思了半晌,薄唇轻启再次向郁沅确认:“这是必须满足的前提条件?”
“当然!”这还用说吗!所以你想都别想,抱一抱是我能接受的极限,“我的父母就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的,所以我从小就想像他们那样,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
郁沅清楚顾劭承和顾家那仨畜生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所以他立即扯出自己的悲惨身世。
原剧情他不过是个一笔带过的小炮灰,但原身的记忆中曾听玲姨讲过,他的父母感情极好,父亲死后母亲大受打击身|体越来越差,没多久便追随对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