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不锈钢管制刀具被主人给扔到了地上, 在地板上打了个转,刀锋映出一个头发枯黄、眼珠浑浊的女人。
秦晟神色淡然的抽了病房桌上的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刚刚夺刀的手,似乎很是嫌弃的样子。
吩咐人把刀具给拿走,秦晟坐在了准备好的椅子上,食指敲了敲扶手,不紧不慢的开口:
“姑妈,难不成不记得我了么?”
秦斯琴在床上身子不断地瑟缩,从刀被人拿走后根本就不敢抬眼去看,但是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却有些僵硬。
神态也有所变化。
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头……
“你……你……”有些疑惑的语气。
秦晟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了椅背,是一个很有掌控力度地姿势,尽管他旁边是一个随时会拿身边的东西攻击别人的疯女人。
对方的脸色渐渐的从一片茫然变成了被仇恨浸染的怨毒神色。
“你……你是秦晟,你是那个姓白的臭娘们生下的东西,你们母子俩都是什么一路货色……”
语言粗鲁且难听,到了最后甚至涉及了难听的英文羞辱词汇。
“说够了么?”没什么情绪的语调。
身旁的跟着的下属直接上前抓住床上人的胳膊,简单的动手几下就把秦斯琴的嘴巴用医疗胶布给封住了,尽管对方挣脱的很用力,骨头都嘎吱作响,但是那些难以入眼的脏话最终还是被堵住了。
秦斯琴当年留学外国,什么学问没有学到,反而是学会了一堆滥交和药物刺激。现在神志不清晰了,忘了秦家的大家闺秀气度,倒是只记得她放荡时期的外文脏话。
□□,死女人,这类词几乎是脱口就出,倒也是符合她的文化素质。
“姑妈——”
秦晟摩挲了下手指,倒是很少见的说出了这个可能在旁人看来很是亲密的称呼,语调很是平和。
带着点讽刺的意味。
女人挣扎的动作忽然一僵,浑浊的眼珠子盯着病床被子上的蓝色条纹,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了。
但灰败的手指还在轻轻的颤。
“你装够了么?”
周边的空气几乎降到了零度……
秦晟掀起眼皮看向床上的女人,神色平淡,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观摩了一下对方的微表情。
枯黄头发之下的眼睛,突然从怨毒狠厉变得有些闪躲了起来,较大的病房衣服下的脊背开始弯曲,整个身子都开始佝偻,微微发抖的样子。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语调平平,似是很诚心的赞扬。
秦斯琴凌乱的头发有几根掉在了床上,手指也在控制不住的抖。
她旁边的这个人、这个人是魔鬼,是魔鬼……
“您过的理应是不错的,这里有很多人陪着您呢,想来也算是颐养天年。”秦晟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真有几分顾及长辈的生活质量的样子。
秦斯琴听到这话的语气,并不觉得对方是在关心她,身子情不自禁的后退,像是对方说了什么恐怖的话一样。
他们、他们母子都不是好人……
秦晟抬眼看去自己的这个所谓姑妈,心里倒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刑云被扔进了牢里,当初他原本还以为秦斯琴会很喜欢那个地方的,毕竟能让他们母子团聚。
但是他没有想到,秦斯琴会早早的开始装疯卖傻……
去用这种方法来逃钻法律的空子,倒是一点都不顾念他的那个儿子呢。
母子情深,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不过,想到这,秦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果然是养了个白眼狼。
*
不过——
现在估计也疯了个差不多吧。
对方既然喜欢这个地方,愿意待着这里,那他没有理由不满足自己姑妈的愿望。
“把她的嘴上的胶布撕开。”很是平淡的声调。
他来这还有另外的目的……
医疗胶布被人直接给撕开了,干裂的嘴唇几乎是瞬间渗出来点血迹,瞧着倒是有点狼狈。
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刚才那个破口大骂的人,路人那点同情心就都烟消云散了。
“不打算和我叙叙旧么?”秦晟甚至很是礼貌的询问。
秦斯琴眼睛怨毒的很,神志暂时清醒了点,嘶哑着嗓子说道:“假惺惺什么,你现在不是很得意吗?”
嘴角缓慢的裂开,突然开始有些疯魔的笑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秦晟蹙了蹙眉,冷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