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罪女叩……叩见王上……”
风一吹,更冷了,凌天清打了个哆嗦,急忙想跪下来。
四个宫人刚才听到“啪”的一声,他们的心也都吓碎了。
不知道有没有砸到圣主……
凌谨遇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他的手一抖,凌天清尖叫一声,立刻从屋顶呈抛物线往地面摔去。
“啪”!
凌天清感觉自己摔成了一滩肉泥。
凌谨遇在“送”她下去的时候,刻意收敛了力道,免得真把她摔死了,可被她忤逆的怒气依旧没能消散。
还未有人敢拿酒壶砸他脑袋。
虽然酒壶没碰到他就被震碎,可凌谨遇不会再这么纵容她了。
凌天清摔下来的时候,凌谨遇也衣袍猎猎犹如天神般的飘下来。
“王……王上……”凌天清好不容易缓过气,酒也醒了,惶恐的趴在天清树下,一动也不敢动。
“流川枫是谁?”凌谨遇的问话,总是出乎凌天清的意料。
本以为他会先训斥自己一顿,再打她板子,没想到他居然慢条斯理的开口问流川枫。
“那个……”凌天清脑中有些混乱,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觉察到一股杀意逼来。
“不必回答了。”凌谨遇最讨厌自己问话,别人迟疑。
这个流川枫,他会让人去查。
凌天清摸不透暴君的心思,他让不答,那就沉默。
“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知错了,再找本王。”凌谨遇说完,拂袖往天青宫内走去。
他的话一向就是圣旨,而凌天清却从来不放心上。
凌谨遇必须调教她。
否则,就算找到真正的苏筱筱,他也不敢立这种胆大包天的少女为后。
“王上,罪女知错了。”
凌谨遇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奶声奶气的求饶。
“罪女刚才喝多了,不该乱扔酒壶。”凌天清倒是会避重就轻。
她明明是酒劲上来,故意弑君。
“继续跪着。”凌谨遇这次决心要惩戒她,哪会让她这么容易起来。
“罪女知错了,罪女还不该在宫内大声喧哗……”凌天清赶紧又说道。
这夜风凉的很,加上她心窝都被酒淋湿了,风一吹,浑身哆嗦。
这次,凌谨遇理都没理她,直接走进天青宫内。
凌天清苦逼了。
她跪在地上坚持没多久,膝盖就开始颤抖。
刚才被暴君扔下来,她的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这样跪着好痛。
而几个小宫人更苦逼。
他们跪在屋顶一动也不敢动,提心吊胆的想着会不会挨板子。
纵容小主醉酒伤君,死罪啊死罪!
凌谨遇很久没进天青宫。
这里已面目一新,完全看不出迟暮宫的凄冷景象。
他站在那面木屏面前,久久凝望。
这座沉沉的屏风,凌天清和宫人们抬不动,所以任由它放在这里。
只是上面斑驳的色彩又焕然一新。
凌天清不知从哪弄来了颜料,将上面的牡丹重新描绘一遍,又娇艳欲滴起来。
而她还极为无聊的在另一面,画下了那日所见的凤凰。
凤凰尾翼金光粼粼,振翅欲飞,惟妙惟肖。
他都怀疑,凌天清是不是画匠出身,否则,工笔怎么如此之好。
凤凰图的一侧,写着--百兽率舞而抃足,凤皇来仪而拊翼。
凌谨遇再次想到,那天晚上,凤凰浑身羽翼流光,将凌天清扔进他怀中的那一瞬。
百兽俯身,万鸟噤音。
她真是命中的王后。
不管是从哪里来,她都属于王的女人。
“喂……你们……快点下来。”凌天清在屋外轻声喊着屋顶的奴仆。
没有凌谨遇盯着,她已悄悄的换了姿势,半蹲在地上。
反正衣裙长,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主……主子,王上没发话……”梅欣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轻声说道,“奴婢们还是跪着的好。”
“快点下来,不想死的话就下来!”
凌谨遇在屋内听到外面的谈话,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女娃,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秉持着她的性格,像块顽石,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