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安立杰生怕被外人听到,又气又怒,恨不得将她嘴捂住。
“好了,都是一家人, 何必因为小事伤了和气。”这时,安蕴央不急不缓的站起,走到两人中间,微微笑道,“既然妹妹都已说出要借兵十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大哥通知爹爹,拨十万精兵去东鲤之山。”
“小七,你也疯了?跟着她一起胡闹?”
“现在箭在弦上,如不发兵,又不能提前行动,皇上那边可说不过去。”安蕴央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叹道。
“爹肯定不会答应。”安立杰看着安蕴央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一跺脚,转身往外走去。
“还是小七哥哥最好。”安花之许久才压下心中怒火,嫣然一笑说道,“只是爹爹那边……”
“放心,你应该知道爹爹一向最听谁的话。”安蕴央胸有成竹。
“七哥,若是这事成了,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安花之看着他说道。
“呵,报答就免了,自家兄妹嘛。况且,突然觉得你说的没错。”安蕴央摸了摸脖子,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什么意思?”安花之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人对我说过的话,”安蕴央摇了摇折扇,往门外走去,清亮的声音低低吟道,“阎罗大伯曾教来,道人生、但不须烦恼。遇良辰,当美景,追欢买笑。剩活取百十年,只恁厮好。”
阎罗大伯?安花之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处,呆立了片刻之后,立刻欢喜起来,高声尖锐的喊道:“翠屏!翠屏!快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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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飞飞欣喜的发现自己能稍稍控制情毒草带来的痛苦时,韩复第五次带着一张地图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说阵型,而是先问攻城之术。
白飞飞端坐在一株碧绿的树下,手里拿着一卷诗书,身边的木椅上放着一杯颜色碧绿的清茶。
她的衣服也是碧绿色的,远远看去,像一株姿态妖娆的树。
“攻城之术,说白了就是五行变化相通。”翻着书页,白飞飞淡淡开口,“无非是因地制宜,用金用木用水用火用土。”
“娘娘,那这种地形……”韩复摊开地图,他在白飞飞面前不敢卖弄,更不敢妄言。
“这城位居险要之处,固若金汤,原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非攻心,或者内攻,否则只怕能守数年也不会让敌军前进一步。”只是淡淡看了那地图一眼,白飞飞便说道。
“这怎么行?娘娘没其他办法了吗?”
“此城是依地势所造,便是所谓的地利,若是再有贤将相守,根本无法攻下。”白飞飞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语气一转,“右丞相,苏格何时回来?”
“这个……娘娘莫急,王上他忙于国事……”
“已经八天了。”白飞飞抿了口茶,突然笑道,“苏格不是在视察灾情吧?”
韩复端着地图的手微微一抖,若不是她用这么平静的口吻说着话,他差点就失态了:“娘娘怎会突然这样说?是不是您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苏格选人一向严谨,他确定这宫中其他人不会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人和我说什么,只是感觉你们瞒了我什么。”白飞飞依旧笑着,轻轻晃动着白玉杯,专注的看着茶叶旋转。
“娘娘多心了……听薛神医说您身体微恙,王上不能陪伴左右,所以……可能是这段时间王上没有……”韩复有些语无伦次,论经谈史他很在行,可让他欺骗这么一个眼神通透的年轻女子,他感觉力不从心。
“没事。”简单的两个字将韩复所有的不安消除,白飞飞将书放在腿上,捧着茶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也不能太任性,是不是?”
说着,白飞飞自己先笑了起来,她觉得能被宠爱是很美好的事情。
她会耐心点等待,等到苏格忙完所有的事,一起对喧闹的尘世挥手。那些不堪的往事,那些因**而起的烦恼都不会在跟随他们。
“娘娘,王上其实……”韩复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眼前的小女人年纪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现在还被瞒骗着,一次次用她的才华,攻击自己曾经的哥哥和故土,不知她知道后,会不会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