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做过的事,绝不后悔。”凌天赐手指蓦然一紧,他不愿白飞飞心中有他人,可更不愿她活在痛苦之中。
别无选择,苏格死了,他别无选择。
如果不能忘记过去,即使他会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慢慢的温暖她,可也无法补救她的悲伤。万一飞儿再被眼前这狡猾的老和尚带走,出了家,那他怎么办?
反正人生如此短暂,他不要她将半生都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
他要明媚的飞扬的快乐的灿烂的单纯的大金皇后,一如初见是纯白芳香。
可是现在,他不能确定飞儿是否能忘记过去,他甚至宁愿她的心中最爱之人是苏格,至少这样他还有长长的下半生去陪伴,去争取,去得到她新生的感情。
“皇上,苏王已去,朝凤的外交也做的差不多了,安源送来的十万大军也完全溶解在边疆兵士中,是时候回都城,将安源的事情解决。”夜风见他突然失神,黑眸中流转着似笑非笑的点点光芒,便清了清嗓子,说到了正事,“元承虽已打入安源的内部,可那只老狐狸未必会把最后的家底都抖给他。”
“呵,不怕。”凌天赐回了神,好整以暇的看着棋盘,“他如今身边除了元承和安蕴央,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能将元承不动声色的安排到安源身边,皇上真是令人佩服。”
“顺水推舟而已,元承为了飞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可能,最亲近的人,很可能就是最大的敌人,所以安源也不会太怀疑。”凌天赐终于落下子,淡淡笑着。
夜风再次看了眼眼前俊秀非凡的年轻男人,他的心思深沉的让他这个早知天命的菩提和尚都要害怕。
那一切的一切,旁人以为是偶尔,可他偏偏能让这些偶尔成为他成功的必然。
凌天赐闲雅的拂去棋盘上的的细叶,是的,他天生就是这个江山的王,他可以不动声色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从轩辕元承荷包事件开始,他就策划着如何将他送到安源的身边。最好的兄弟,没有合适的理由,是无法打进将军府内部,所以白飞飞就是个最好的媒介。
因为飞儿,元承一次次逾规,直到飞儿腹中孩子被害,元承所承受的也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因情叛变,再由安蕴央牵引,也没有说不通的地方。而且安源早想拉拢他这近臣贤人,密切关注他点点滴滴,发现他因白飞飞伤神时,巴不得他立刻转奔自己帐下……
种种真的偶尔,假的巧合,都可以在他的手中成为最完美的棋子。
甚至连元承私自放走苏格与白飞飞,都成了大怒后的他完美的一步策略。
“皇上,娘娘醒了。”白衣的声音有些雀跃,他很久没有这样激动地心情,几乎是飞奔过来说道。
“啪”,白子落定,凌天赐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没了刚才的闲雅从容,“她情况如何?”
竟然不敢立刻去屋内,凌天赐担心,他害怕白飞飞没有忘记过去,一见到他会依旧怨恨。
“刚醒……我就出来了。”白衣刚才太过兴奋,完全忘记了白飞飞为什么而昏迷七日。
“皇上,娘娘真的什么都忘了!”青玉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嘘!”凌天赐脸上喜忧参半,示意他不要这样大声,立刻站起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神医与绿影怎么说?”凌天赐边走边问到。
“神医说没有大碍……”
“没大碍是什么意思?”凌天赐啼笑皆非,快步走入屋内之后,立刻怔愣住。
床上明艳纤秀的女子披散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纯净如初生婴儿,正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某种迷了路的小动物。
白飞飞揉着昏沉的脑袋,看着床边七嘴八舌的一群侍卫,有些傻眼。
他们好熟悉,看上去也好像跟自己很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们是谁?”白飞飞一说话,发现自己声音虚弱的厉害,细如蚊蝇。
“大哥,真的……”
“我是你三哥!”轩辕继忠立刻打断他们七嘴八舌的话,他本是喜忧参半,看见自己的妹妹眼中没了战场交锋时的痛苦,欢喜就多了一分。
她忘记一切没关系,他们会慢慢告诉她以前快乐的生活。
“他……”白飞飞眼神从轩辕继忠身上滑到门口站着的挺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