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
昔邪看着他认真回答:
“臣妾要有名有实可以么?”
赫连仇呼吸一滞,昔邪的神色和语气都带着莫名的强势让他下意识的有点慌乱,幸好还是紧拽着手心忍住了再次逃开视线的举动,片刻后绷着表情吐出一个字:
“准。”
明明是女人,却一副要逼他就范的样子,半点女人该有的矜持和娇羞也无,倒让他吓了一跳……
昔邪挑挑眉:
“您可不要反悔。”
赫连仇眼神微眯定在他脸上:
“孤好歹也是金口玉言,你想侍寝,孤成全你就是了。”
能这么不害臊的跟他在床上论这种事,这女人也是一朵奇葩了。
昔邪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他:
“有些事情是相互的,单方面的施舍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赫连仇放在被子下的手又紧了紧,不再侧脸过去,直接闭眼冷淡道: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宫再说……你一个女子,总该矜持些才好。”
怎么说也是良家女子,怎么就像那些个花楼里的姑娘似的,不害臊!
也是他作为祭司长久禁欲对情事兴致寡淡,加上为了明日的狩猎需要操心很多,要不然就该现在把她就地正法了。
昔邪被他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多话,道了句晚安之后就闭眼睡去,如果他是女人肯定不会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可是他不是,估计赫连仇也吓了一跳吧。
在他睡着后赫连仇翻身侧卧过来看了他好一会,才心情复杂的闭上眼。
……
这一夜赫连仇睡得不算太好,第二天还需要比平时起得要早些,一早起来看着比他精神的昔邪,心里莫名生出不快的情绪。
昔邪伺候他穿衣时随口问:
“王昨夜可睡得好?”
赫连仇垂眸看他:
“托你的福,还行。”
昔邪嘴角扬起:
“臣妾深感荣幸。”
赫连仇:“……”
这女人不懂规矩、不懂矜持、还不懂察言观色,他怎么就会觉得这样的女人适合一直留在赫连留在他身边呢?
更衣准备完毕,又用了早膳,褚项刚好来传话,在门外告诉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前往猎场了。
赫连仇对外应了句‘知道了’,昔邪给他系好披风的带子,华丽的金色印有暗纹的披风,让他显得冷艳高贵。
昔邪心中暗叹,若美貌为武器,赫连仇的皮囊大概可以让千军万马臣服吧。
跟女子的美艳娇柔截然不同,赫连仇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强势的杀伤力。
昔邪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赫连仇,同样赫连仇也在盯着他看。
昔邪今日穿的是一身银白色轻便软甲骑射装,外罩一件灰色披风,显得英姿飒爽。
妆容依旧精致,只是发饰简单了很多,简单的一个发髻用一根金钗挽着。
因为他会功夫,所以赫连仇准许他一同骑马前往猎场,这样的着装骑马行动的话方便些。
赫连仇看多了她身穿繁复华服的模样,此时见她这样的装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后戏谑道:
“你这样的身材,女扮男装挺合适。”
说完眼神恶意的在他胸口上停留片刻:穿起这样的衣服昔邪的胸脯显得更平了些。
番外 三年后【十六】
昔邪忽略掉他恶意满满的眼神,咬住后牙槽笑答:
“臣妾到底不是千金小姐出身,自然长得没有那么精致。”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男扮女装,现在穿了这种略显中性的衣服像男人也很正常。
赫连仇轻哼一下:
“不是精致不精致的问题,你的脸并不比千金小姐差,只是身体该长的没长,不该长的倒长了。”
昔邪气得手指颤了颤,将佩剑递给他后抬头问:
“敢问臣妾长了什么不该长的?”
赫连仇一手拿剑一手抬起比了一下他的身高:
“身为一个女人,你都快跟孤一样高了,偏又生得扁平干瘦,可不就是该长的没长,不该长的长了么?”
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人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昔邪垂下手用力拽了拽自己披风边缘点头:
“身体没有长成您喜欢的样子,臣妾万分抱歉。”
赫连仇见差不多了,心情也好了不少,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
“没事,孤也不会嫌弃,走吧,出发了。”
“是。”
昔邪闷闷的回答一声,心里一股气散不去,赫连仇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失礼的事情故意报复他,既然不嫌弃干嘛一说再说?
之前说他重说他胖,现在又说他‘扁平干瘦’,不就是说他长得高大又平胸没女人味嘛!
明明自己女人都没碰过,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昔邪再次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女人,要不然总是被不懂怜香惜玉的君主这样打击不得伤心死!
……
今日天气很好,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只不过冬日的太阳并不暖,照在雪地上亮得刺目,不过这样的天气狩猎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猎场距离行宫并不太远,不紧不慢的速度也不过两炷香的路程,一行人入了猎场准备就绪后就开始声势浩大的围猎了。
赫连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其他国家番邦,一般多是在秋季围猎,而赫连春夏秋冬都有围猎的习俗,有不同的寓意。
尤其是有外邦国君来访的时候,两国君主一同率领卫军围猎是非常重要的礼节之一,有同心协力相互帮助的寓意。
昔邪和京墨都是第一次参加王室狩猎,真的是声势浩大,守卫也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加森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做什么行动是很困难的,京墨权衡再三打算不在狩猎期间动手。
独孤烈和赫连仇策马在前,京墨和褚项跟随其后,往后便是昔邪和其他护卫。
鸩的人,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齐射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原本周身的护卫还会刻意的照顾昔邪,过了不久之后他们却发现,贤妃娘娘策马引弓打猎的技术比他们还好,例无虚发。
每次卫兵捡回昔邪打下的猎物都是被命中要害毙命的,而看着血淋淋的猎物娘娘的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周围的人即刻对她刮目相看,对这个深居后宫甚少露面的贤妃有了新的认知。
昔邪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很想尽情发泄一番,可惜,如果他认真了,就会抢了两位国君的风头,想想只能打住,玩得差不多就跟身边的侍卫说自己累了,将弓箭卸下只骑在马上围观。
这个猎场猎物很多,大家都会挑些冬天长得肥美的猎物下手。
赫连仇是典型的文武双全,骑射功夫显然比巫医出身不会武功的独孤烈好得多,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在意这些。
独孤烈很佩服赫连仇身为一个祭司徒手将赫连改头换面的魄力,赫连仇佩服独孤烈心无王位却能将南安国治理得蒸蒸日上的本事,彼此算是相互欣赏,其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了。
正主都不计较,其他人就算心里暗自比较也不敢表现出来。
突然,一头雄鹿身姿矫健的从林间飞驰而过,独孤烈和赫连仇相视一眼同时策马追逐,不久之后在一声哀鸣中,矫健的雄鹿被两支箭同时射中倒在树丛间。
逐鹿喝鹿血是冬猎最大的彩头,鹿血跟酒混合,寒冬季节喝下去瞬间就能让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赫连仇说冬日女子容易寒气入体,特地赏赐了一大盅鹿血酒给昔邪,昔邪在京墨和独孤烈意味不明的笑意中感激的接过喝下,眉头皱得紧紧的。
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烈酒跟鲜血混合的味道,更何况喝了鹿血会让人火气旺盛,女人和身体虚弱的人喝了会有不少好处,身强力壮的人就会燥得慌。
这些年来,赫连仇也时常会给他送一些昂贵滋补的汤药什么的给他喝,尤其是他假装不方便的那几天特殊日子。
如果不是当着赫连仇的面他一般都会偷偷倒掉,赫连仇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喝,虽然不至于流鼻血什么的,却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