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_作者:刑上香(111)

  可却又无声无息起了些变化。

  卫瓒蕴着一丝笑意,半晌喊他:“沈哥哥。”

  沈鸢心知自己藏不住,这称呼越发叫他意乱神迷,便匆忙要遮掩自己的衣摆。

  却让卫瓒捉着手腕,吻上唇来,喃喃说:“沈哥哥,有人帮过你没有?”

  沈鸢说,帮什么。

  卫瓒低低笑了一声,眼底藏着几分熟悉的胆大妄为。

  却是喃喃说,我帮你。

  你也……帮帮我。

  含着那药香浸染的唇瓣时。

  卫瓒想起文昌堂那些人写酸诗时,出了名的那句的沈郎春色。

  ——那外人窥见的一抹温柔,算什么春色。

  这帐里头摇曳含情的。

  才是藏不住的乍泄春光。

  ………

  傍晚知雪端了茶饭进来。

  便见着这一间屋里窗户大开,却又燃着熏香,床幔层层叠叠地垂落,仿佛里头的人已睡得熟了。

  这会儿本不是沈鸢睡觉的时候,她只以为沈鸢在闭目养神,便下意识小声嘀咕:“这窗谁帮你开的?小侯爷?也不怕受了凉了……”

  一低头,又挽起衣袖,拾起地上的药膏。

  越发轻叹说:“用过了就扔,哪儿来的坏脾气,白日里不还高兴得紧呢……”

  说着掀起帘来。

  却见被褥凌乱,锦缎破碎,沈鸢已沉沉睡着了。颈侧红痕斑驳,锦缎的衣衫只是皱皱巴巴地、草草地裹在外头,嘴唇也湿润红肿。

  整个人都让卫瓒拥在怀里头,像野兽守着猎物。

  在她掀起帘子的前一刻,他都在肆无忌惮地吻他。

  知雪一时半会儿竟哑巴了,张嘴吃了半晌的空气,连句话也没蹦出来。

  那小侯爷眉眼淡漠,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她便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卫瓒这才微微笑了笑,悄声细语说:“你家公子累得狠了。”

  就这么一说话的功夫,沈鸢却是不自觉往暖意的发源地又靠了靠,低低地哼了一声。

  卫瓒眉眼便流过一丝愉悦来,将沈鸢身上的衣裳拢了拢,便悄声说:“你先出去吧。”

  知雪心惊肉跳放下了帘。

  眼睛眨了一下,两下,三下,最后疯狂乱眨。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放公子跟小侯爷出门,这不是要被啃得渣都不剩了么。

  ……这事儿能跟照霜说么?

  照霜不会提着剑就来了吧?

 

第87章

  沈鸢是深夜里头睡醒的。

  他跑了一天的马,又跟卫瓒胡闹了好一阵子,很是消耗精力,夜里头便迷迷糊糊饿起来了,那时饭菜早已经凉了。

  本没想着将知雪照霜也吵起来,哪知这两个小姑娘也没睡,待热了饭菜端上来,屋里四个人。

  却是套环似的一个看一个。

  知雪看着照霜,心里一个劲儿打鼓,怕照霜真拿着剑去砍了小侯爷。

  照霜看着卫瓒,一声不吭地按着腰间的佩剑。

  卫瓒看着沈鸢。

  沈鸢低着头,却在偷看知雪——他总觉着这小丫头片子背后又悄悄说小话了。

  知雪是这整个房间里最心惊肉跳的一个,目不转睛盯着照霜的脸读表情。

  卫瓒慢悠悠用腿碰了公子一下的腿。

  照霜的眉梢便一跳。

  卫瓒又挨近了,用瓷匙舀了一勺粥,光明正大哄着公子喝下去。

  照霜的眉梢又是一跳。

  吃着吃着,卫瓒几乎要将公子整个儿人都抱在怀里了。

  知雪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剑出鞘的金错之声。

  低头一看,照霜果真已拔出一小截雪似的刃来,知雪慌忙咳嗽了两声,从照霜身后轻轻推了推剑鞘。

  又给她小心翼翼地给合上了。

  照霜:……

  知雪疯狂眨眼睛。

  照霜这才撇过头去,忍着没去看床上吃饭,就差没黏在一起似的两个人。

  沈鸢低着头瞧着这两个小姑娘眉来眼去的,哪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已经被抄了个底朝天,却是低着头说:“知雪,照霜,你俩早些休息。”

  便听得知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照霜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沈鸢下意识又拢了拢自己的衣襟。

  生怕自己哪儿的痕迹没遮上,暴露在照霜的面前。

  ——他尤其不敢面对照霜。

  知雪还好,那小丫头机灵,纵然不说,心里头也什么都晓得,想瞒也瞒不过。

  但照霜向来跟他姐姐似的,他还亲口跟照霜抱怨过自己的不甘心,他说凭什么卫瓒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说见了卫瓒就恼。

  恨不得离卫瓒远远的,省得见着了就心烦。

  结果刚一出京城,他就跟卫瓒滚一起去了。

  他连卫瓒那玩意都碰过了。

  上回是用脚踩出来的,只觉着别样的解气。

  这会儿情人似的抚弄过了,便觉着跟自己扇自己耳光似的,脸上就火辣辣的。

  却忽得听得照霜在门外肃然一声:“公子。”

  他跟让人捉包了似的,顿时惊醒起来。

  照霜说:“我就在隔壁房。”

  沈鸢:“……啊。”

  卫瓒这时已歪在他床上,笑得不行了。

  沈鸢见着他就来气,心知饭桌上那些都是故意的,卫瓒这人有时幼稚得要命,就是吃过了照霜的干醋,这会儿非要让照霜亲眼看着他俩亲近不可。

  这会儿照霜恼了,卫瓒便得意了,在床上把兔子球抛了又接,接了又抛的,还把那兔子球亲了好大一口。

  最可气的还是他自己。

  ——怎么就没让照霜把这人戳几个窟窿。

  沈鸢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也懒得理他,却是自己找了处桌子,铺开笔墨,一字一字写信。

  先是给姨母的信。

  隔了一会儿,又额外寻出些纸张来,写了些旁的东西。

  卫瓒自己在床上滚得没劲了,将食盘端出去,便起身光明正大看他写给侯夫人的信。

  字算不得多,却是情真意切,状元郎写信报平安都比别人要动人许多。

  他便跟沈鸢说:“你在这后头再加一句,说我也想家了。”

  沈鸢:“……”

  随手扔给他一管笔,没好气说:“自己写。”

  卫瓒懒洋洋写了两句,又附了路上瞧见的一则笑话给他娘。

  便晾在一边儿等着风干。

  这时候百般无聊,低头却见沈鸢在车上写什么,似乎是沿路路况,与驿馆的情形。

  似乎还空了几处没写的,有关何处需要修缮,何处马匹需要添置,应当是打算这一路都这样详细记下来。

  传递军情,驿馆是关键,至少康宁城往京城这一路的驿馆,是一条边疆急报的生命线。

  卫瓒见着了,便低头跟着瞧了一会儿,见他一笔一笔写着,便问:“你打算呈给圣上?”

  沈鸢说:“还没想好,只先记着,纵不呈给圣上,往后也都用得着。”

  卫瓒却是点头说:“你心思比我细许多。”

  沈鸢却淡淡瞧他一眼:“这些又有什么了不得,不过是苦功夫,百十件都抵不得小侯爷的军功。”

  “若小侯爷想做,什么时候都能做,我倒要谢谢小侯爷给我留口饭吃。”

  卫瓒便憋不住笑:“你怎的还这样酸。”

  沈鸢轻轻踢他一脚说:“你说呢。”

  踢这一脚,卫瓒没觉着疼,倒牵着了他自己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鸢缓好一阵,半晌才说:“我做不得你这样的人,又舍不得行伍,又能如何。”

  “我从前觉着,我是为了父亲才想做将军。”

  “可真正放下了,我又觉着,纵然比不过你少年英雄。”

  “我自己也想亲手护国泰民安。”

  “至于你……就先这样吧。”

  他射出那一箭,便义无反顾向前走。

  至于那之间的酸涩不甘,他自己嚼了咽了,便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