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美人便是那敲门砖,酒水是那个催化剂,酒过三巡,众人间已然热络起来。
贺空杼见众人各自忙活,连忙低声道:“华公子,不知您那里可能弄来试题,只要有试题,银子多少都不成问题!”
看着华庭陡然冷下的目光,贺空杼头上已然冒汗,又道:“华公子,小生愿出五千两,只买试题。”
谢云沐倒吸了口凉气,目露惊骇,这贺空杼如此大胆,竟想通过行贿获得试题,而且出的银子不再少数。
“嗤,五千两,买试题,你当是你家后院的大白菜吗?”华庭冷笑一声,这些日子倒是遇到不少这样的人,别说他没有,就是有也不可能随便卖给哪个人。
“对对,华公子说的谁,小生说的五千两,是五千两一题,不管华公子能弄来几题,本公子都以这个价收了。”
贺空杼自有自己的思量,他文采不差,但若说能夺冠,可没有那个信心,若是能提前拿到题目,多做文章,便是多了几分把握。所以在听到华庭这里卖试题之后,贺空杼便连忙请了人,排了宴席,买下淸倌儿清月,就是为了打通种种阻碍,顺利拿到试题。
“五千两一题,贺兄说的可是真的?”
谢云沐瞬间不淡定起来,眼前仿佛飞出无数银子,心头火热。他这人爱财,虽然面上不显,一身风光霁月,却是非常喜爱那黄白之物,若不然,也不肯能为了银子,引荐诸人给华庭认识。如此紧张的时光,谁不宅家里临时抱佛脚等待秋闱,他也是牺牲很大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贺空杼一笑,忙掏了出一把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一万两,算是华公子的辛苦费,只要能弄来试题,价格不变。”贺空杼此时,势必是要把人傻钱多的形象进行到底。
“一万两辛苦费。”华庭喉头滚动,瞬间不淡定起来。华府发家艰难,华轩含冤昭雪,家产早已被没收,日子也是过得紧紧巴巴,全凭华夫人的嫁妆养着。直到这些日华轩升了官职,情况才好些。
这些日华庭参加了不少宴会,享受到众星捧月的感觉,收了无数珍宝,眼界更是宽广起来,因此一开始的态度才带着些倨傲。万万没想,这贺空杼出手竟如此大方。
“不知华公子意下如何。”
“这。”华庭紧张抿唇,万分不想将这银子推了出去。
“不急,不急,华公子不如享受过今夜在来回小生,小生就住在您隔壁,还请华大人好好想享受今夜的良辰美景,这银票是小生奉给您的度夜资。”
贺空杼当真是豪气,说完之后,大手一挥,让众人离开,今夜的度夜资记在他头上。
众人自无不可,纷纷拱手道谢,拥着含羞的美人,一个个的离开,眨眼就散的干净。
贺空杼给了个期待的眼神,也拥着美人离开。面带猥琐的男子瞬间凑了上去,两人好说好笑的走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越来越粗的呼吸声,看着那银票的四只眼睛都在发直。
“华兄,要不这银票你就收起来吧。”
“不行,不能收,收了本公子可没试题给他。”华庭烦躁的推开银票,举起酒壶就直接豪饮起来。
“这试题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难道那贺空杼考完之后,还敢告你不成。”谢云沐灵光一闪,慢悠悠的笑了起来。
“此言何意?”
“华兄,那小弟可就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若是您听着不顺心,可切莫要生气。”谢云沐心中也有些紧张,连忙给华庭打了个预防,可不能怂恿没成,还得罪了人。
“云沐,你我可是多年的兄弟,为兄不信你,还能信谁。”
“多谢华兄的信任,其实这事好办。像贺空杼这种外地官员的儿子,在京都可是没有什么门路和亲戚,要不然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先不说左右二相,单单是今年的主考颜院长,不是更值得巴结吗?可这贺空杼却偏偏选了您,可见是没什么门路。”
华庭淡淡的点了点头,笑意微僵,却也明白贺空杼说的是实话,毕竟此时华轩才只是正三品,若不是因为是天子近臣,又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还不一定当上副考官呢。
“既然是这种没门路的,我们只要寻些胆小的,便将这试题卖给他,就算他考了之后,知道这试题是假的,又能如何?胆小的不敢去告官,敢去告官的也没人相信。我们给的是假试题,只要拒不承认,只说是给了自己觉得有可能选中的试题,那官场没有把柄,又没秋闱舞弊,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