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乖,别害怕,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柳眉儿将陈清露抱上床,看着怀中失了神智的孩子万分怜惜,轻声细语的哄着。
“不,不睡,血,害怕。”
陈清露慌忙摇着头,想要甩去脑海里已经烙印的血影。
“露儿,露儿你听娘说,露儿是个勇敢的孩子,是你救了娘亲,你做的是对的,若不是你,娘就要死了,所以不要自责害怕,你没做错事,一切都会过去的,听娘的话。”
“不让娘死,要和娘在一起,露儿睡觉,听娘的话。”
陈清露乖顺的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柳眉的腰肢,眼睛紧闭,神情无助。
“不怕、不怕,娘在这里陪着你。”
柳眉儿哼着乡间的软侬哩曲,将陈清露哄的沉沉睡去。
“大姐,我们真的不走吗?”
堂中,四姑娘有些害怕的轻声询问,一想到刚才柳姨娘说她杀了人,便觉得晦气,一刻都不想呆在此处。
“四妹,静下心来。”
陈霜晚淡淡说了句,边想着陈家人可真是心性凉薄,以前四妹和五妹也玩耍的不错,如今却弃如敝履。
而陈秋年更是不闻不问,虽说柳姨娘是罪有应得,可陈清露毕竟他亲生女儿,如此这孤儿寡母的村庄上备受欺凌,倒是让人觉得心凉。
“大小姐,事情已经暂时压下了,只是那死者的母亲依旧哭闹个不停,看来是不愿意善了。”
雪缨匆匆赶了进来,一脸的冷色,这些愚民胆小愚笨,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可知晓,死者是谁?”陈霜晚问道。
“死者就是村上的流氓地痞,品行不端,经常调戏良家父女,与村上人多有嫌隙。自从柳姨娘搬到了农庄,因生的好看,便被这赖皮给盯上了。今日色心不死,光天化日下便想对柳姨娘行不轨之事,其德行令人发指,五姑娘一时生恨,便用锄头将其砍死了。”
雪缨一五一十的说完,心中倒是绝的五姑娘挺不错的,有血性,是个不错的苗子。
“什么,是五妹杀了人!”
话音刚落,陈清熙便吃惊叫道:“是五妹杀了人,怎么可能!”
看着雪缨冷淡的眉眼,陈霜晚相信这个消息绝对不会错误,然而五姑娘今年才不过八岁,竟然勇气打杀欺负柳姨娘坏人,实在令人心悸。
“那死者的家属不愿善了?”
“那死者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母,纵使儿子如何不争气,那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奴婢的回来的路上,那老母正拉着尸体往这边拖呢!”
陈霜晚无奈扶额,这事可不好办啊!“雪缨,你去将农庄上管事请来。”
“大姐,我们还是报官吧,这可是死人了!”陈清熙还没见过死人,心中不免害怕。
“四姑娘想要报官就尽早去,我这房子可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不知何时柳眉儿已经换了件整洁的衣服走了进来,头发稍还有湿漉漉的水滴落下,衬着凶狠的眉眼,到有几分阴沉。
“柳姨娘,作吧。”陈霜晚突然出声,似反客为主。
“我已经被侯爷逐出了侯府,这声姨娘可是担待不起,大小姐还是称呼我一声柳氏吧。”柳姨娘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水,滋润干哑的嗓子。
“这是当然,柳……”
话音还未说完,便被柳眉儿打断。
“不知道大小姐今日来农庄有何贵干,不会是来看我这落魄的模样吧,如今看到了,可还顺心!”
“你这人莫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青枣气愤的骂了句,这柳姨娘还真是死性不改,看着既可怜又可悲。
陈清熙抿唇轻笑,哈哈,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看大姐如何下的了台。
“何必如此言论,你也知晓,对待你们,我从不曾报过险恶的心思。就算那瓶毒药是你指使五妹转交给了我,我也不曾记恨五妹。”
陈霜晚淡淡的说着,她倒是真的不记恨柳姨娘,却也对柳姨娘喜欢不起来,如今来这不过是接回五姑娘罢了,毕竟亲姐妹,陈霜晚还是抱着一份善心。
柳姨娘喉咙干涩,说到底还是她亏欠了大小姐,可此时如此落魄的样子被人看见,讥讽伤人的话语实在忍不住破口而出。
“那大小姐此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