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儿,一个成为他继母的陌生的女人,让他忍不住齿寒。可他却只能忍,因为他还小!
“父亲,孩儿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和母亲,待母亲如亲母,必定不会有任何逾越和不敬之意。”
“果然是长大了,你能这样想便好。”
陈秋年满面欣慰,果然是个好儿子啊,不像女儿,天天给他招惹是非。
“是父亲您教导的好。”
陈秋年笑容渐开,抚了抚胡须,又道:“既然你回来,去跟你二姐报个平安,这些日子为父疏忽她了,你是弟弟,自然要与她多亲近。”
“其儿明白,不止是二姐,其余姐妹其儿也一定好生照顾,一门姐弟,不分亲疏。”
果然陈修其离了侯府些许时日,这口舌上的功夫又伶俐圆滑了不少,听着,倒也真挚。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足以想见陈秋年的畅慰。
陈修其眸色晦暗,砸了眨眼,笑道:“父亲,儿子有一见事情想同您说。”
“但说无妨。”
“儿子之前住在华府,结交了一位谢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更是今科士子,才华横溢,我们二人详谈甚欢,引为知己,所以过几日我想请谢公子来侯府小住几日,爹爹觉得如何?”
“如此英年才俊,自当结识一番,只管请来便是,为父必命人好生招待。”
陈修其大喜,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之后父子俩相谈甚欢。
再说亿兰苑,王乔儿拍拍手,满意的看了看红喜的杰作,笑容越盛。
“好了,红喜,即然她们不识好歹,你也不要好心再帮忙了,我们回去吧,今年可是大年三十,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是的,夫人。”
红喜也不再去争抢剪刀,站直了身体,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服,恭敬份站在王乔儿身后。
青秋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看着床上一团团的碎发,手中带虚伪的剪刀,她的心逐渐冰冷。
“完了,完了,全完了!”
“姨娘!呜呜。”
这是小丫鬟九艾已经放开对陈清熙的束缚,四姑娘抽噎的哭着,吐掉帕子,想要怒骂王乔儿,又被那骇人的手段吓住,只能嘤咛的埋怨。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王乔儿扑哧一笑,掩唇离去。
当这个消息传到暖燕堂的时候,陈霜晚正捏着一个冬枣刚要放在口中,被这信息一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知道了,下午吧。”
王氏眉眼淡淡,丝毫不为外物惊扰。轻轻一点,黑子落下,道:“到你了。”
或许这些事情,还不如她落子的方位重要。
除霜晚几下咬碎清脆的冬枣,鲜甜的水汽在口中炸开,味蕾得到喜悦的感受,不由笑弯了眉眼。
“祖母,这枣儿可甜了,你尝尝。”
“专心下棋。”
王氏头也没抬,声音里难得透着一丝严厉。
陈霜晚瞬间哀怨了小脸,肉嘟嘟的红唇微翘,似花瓣娇嫩。
明明人家最不喜欢这种烧脑的游戏,每下一步都要斟酌再三斟酌的臭棋篓子,为什么要来暖燕堂找虐呢!
然而父母呼叫,行勿懒,陈霜晚也只能顶着头皮上呀!
“祖母您尝尝,晚儿这就斟酌斟酌。”陈霜晚卖萌的笑着,拿起白皙的棋子,放在下颚处,想来是有一番思考。
王氏抿唇而笑接了枣,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几乎要皱成小包子,眉眼时而忧愁时而豁达,举起的手颤了颤,又惊吓似得收回,活脱脱像刚出洞的兔子。
“祖母,好了。”
陈霜晚慎之又慎的落下一子,忙松口气道。
“确定不再改了?”
“不改。”
陈霜晚虽然是个臭棋篓子,可自己下定的棋确实不回重新悔棋的,倒是不错。
“既然这样,那祖母可就不客气了。”王氏难得开怀大笑,一黑子落,天罗地网成句,白子一颗颗被困死原地,发出哀鸣,再动弹不得半分。
“祖母好厉害,又赢了呢!”
陈霜晚欣喜的夸赞着,麻利的开始收拾棋子,一颗颗挑拣出来,倒似很有兴味。
“罢了罢了,我这赢的人还没你开心,没感觉,不下了!”
祖母,你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