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和眼盲反派联姻后_作者:惗肆(39)

  裴意暗戳戳看了一眼‘初次见面’的秦以舜,还是选择躲到了更为熟悉的薄越明的身边,“二哥。”

  依旧是软乎乎的嗓音,听着就像是寻求庇护的小奶猫。薄越明感受到裴意的依赖和靠近,眉眼间的冷意连同内心压制的那点挫败感一并消失,他按照记忆中的高度抬起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裴意的后颈肉,“不怕。”

  “唔。”

  裴意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发出一声鼻音哼哼。

  一旁的秦以舜看见自家表弟离开自己和薄越明亲近,本就铁青的脸色又泛起一抹酸微妙,但他怕吓着裴意,同样选择维护,“这事你没做错。”

  说着,他还弯腰将铁质小人摆设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

  “这人是我砸的,和你没关系。”

  “……”

  裴意看得一愣,心下感叹。

  怪不得原书中用‘双标护弟狂魔’来形容秦以舜,这事实比起书中描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凯叔瞥了一眼倒地狼狈的孙业隆,厌恶又后怕地出声,“二少,这孙业隆应该是薄冠成那边邀请的,进入宴厅后又一直和小裴总待在一块,这事指定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小裴总?”

  秦以舜略微反应,眉心紧蹙,“是裴焕吗?”

  话音刚落,后方的孙业隆就挣扎着爬了起来,吭哧吭哧地看着他们一群人,“谁准你们擅自闯进来的?酒店经理呢!保、保安呢!”

  缩在门口的酒店经理紧张得冷汗直流。

  他知道孙业隆的身份,也明白薄越明等人得罪不起,两头为难的他前脚给开了门,后脚就给裴焕和薄冠成通风报信了,可惜后两人迟迟没来。

  孙业隆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一手指着裴意等人叫骂,“你们还不给我滚出去!”

  他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脸颊和脖颈被血液衬成了猪肝色,油头大肚腩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薄越明听见了孙业隆的聒噪,不由分说地将裴意护在自己的身后。

  秦以舜则是逼近了孙业隆两步,骇人的目光将对方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他看见到对方还在因为药效作祟的丑陋,脸上骤然爆发出一阵狠意。

  他干脆出手扭了孙业隆指指点点的手腕,反手将他调转控住,再然后抬脚冲着他的后腰一踹,整套动作不带多余的花招,就像是处理小鸡仔似的。

  孙业隆被他一脚踹出了老远,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和他半身差不多高的桌角。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回荡在了整间套房。

  孙业隆原本猪肝色的脸顷刻煞白,这下子哪哪儿都焉了,彻底晕死在了地上。

  闻讯赶来的裴焕听见这声凄厉的惨叫,心中顿觉不妙,迅速进门的他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步伐骤顿——

  薄越明和秦以舜正一左一右地护着裴意,脸色一个塞一个地冷沉。

  被护在中间的裴意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两旁的威压,他眼角的潮红还没散去,带着软乎乎的笑意打招呼。

  “堂哥,你也来啦~”

 

第24章

  “……”

  裴焕一怔,总觉得裴意这声招呼来得让人心颤。

  他看着屋内已然昏死过去的孙业隆,深感大事不妙——

  对方很显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东窗事发后反倒把自身赔了进去!

  秦以舜被裴意的招呼声戳得心头一片柔软,但转眼就对裴焕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审视意味,“小焕,听说这位孙会长你也认识?”

  “是、是认识。”

  裴焕对上他深黑一片的瞳孔,卡壳。

  秦以舜比裴焕、裴意都还要年长五六岁,从小就是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性子,总是爱替大人长辈看管着两位弟弟。

  有一回裴焕背地里做错事,不料被秦以舜当场抓包,在再三道歉和求饶下,对方才没有告诉裴老爷子等一众大人,但私下还是对着他好一阵黑脸。

  从那以后,裴焕对于这位名义上的表哥就存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

  他几乎不敢在对方面前表露出真实情绪,每回碰面都是用笑意来掩饰关系生疏。

  秦以舜高中起跟着父母移居到了云城,每逢暑假才能回帝京一趟。

  再后来,对方报名入伍,凭借着出色的能力通过选拔到了特种队伍,和家人间越发好几年不曾见过一面。

  之前裴焕就听裴老爷子提起过,秦以舜就快退伍回来了——

  没想到转眼,他们就意外在这里碰了面。

  裴焕快速回神,勾起一抹常有的笑容,“大哥什么时候回帝京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

  “小裴总,现在不是你们兄弟间寒暄的时候。”

  薄越明出声打断,一针见血地将话题带了回来,“作为你们邀请来的贵客,孙会长明知裴意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背着我将他拐骗到房间里,是谁给他的胆子?”

  秦以舜听见‘婚约’两字,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

  裴焕笑容微僵,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紧张。

  孙业隆作为薄、裴两家的合作方,他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可眼下面对着裴意这一左一右的护法大山,他想要立刻送人去医院,恐怕没那么简单。

  思及此处,裴焕立刻换上震惊的眼色,矢口否认,“孙、孙会长对小意起了歪心思?这事我不知道啊!”

  “二少,孙会长的确是我和薄总邀请来的客人,那是因为他和薄、裴两家即将有业务上的合作,所以才邀请他来的。”

  裴焕似乎是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恰当,连忙补充,“对了,刚刚宴会过半,孙会长就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所以薄总才让侍者开了间套房,让他上楼休息。”

  “大哥,小意是我的弟弟,我要是知道孙会长对他起了这种心思,我能不第一时间制止吗?”

  裴焕急喘了一口气,后悔交织着庆幸,“幸好你们发现得及时,小意要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爷爷他们解释了。”

  裴意对上裴焕欲红不红的愧疚眸色,在心底啧啧称奇——

  第一句话,先是否认自己知情。

  第二句话,把对孙会长的关系上升到两家商业合作的层面。

  第三句话,把开房间的事甩锅给当事人和不在场的薄冠成。

  第四句话,还不忘以‘打亲情牌’结尾。

  这哪里是‘慌张震惊’到不会说?分明是不打草稿就流畅的一通狡辩啊!

  看来,原著对这位男主受确实存在了行为美化,真正的裴焕根本就是一位善于伪装的利己主义者、假善白莲花!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酒店排班的救护人员走了进来,张口就问,“是这里出了事吗?伤者在哪里?”

  “是是是!”

  全程不吭声的酒店经理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各位先生,还是先把伤者送去医院吧?这要是真闹出了人命,我、我们酒店可承担不起啊。”

  裴焕顺势接话,“二少、大哥,还有小意,这事是我疏忽没顾到位,但孙会长毕竟是薄、裴两家的合作方,真要出了事追究起来,两家都不好办。”

  秦以舜没有直接回应裴焕的请求,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裴意,暗含关切——

  对方从小就是易惊吓的软性子,这会儿眼角鼻尖还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没缓过来的可怜模样。

  “薄二少,小意都敢拿东西砸人了,可见孙业隆这畜生确实把他吓狠了,我想先让他先缓缓,有些事情延后再慢慢处理,免得他听着再受刺激,你同意吗?”

  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极致双标。

  秦以舜完美合理化了裴意最初攥在手里的沾血的铁质摆件,以及孙业隆那头上的血洞大窟窿。

  在他的心里,即便自家幺弟犯下了天大的错事,那也是对方先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