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柳彬能振作起来是心智强大,若一蹶不振,那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沉默了。
不过他准备把皇后这一席话写信告诉柳彬,说不定柳彬能明白皇帝对他并不是失望,而是期待,从而振作起来吧。
正当他们聊天时,官吏开始唱榜。
榜单从最后一位往上唱。有的秀才挤在人堆中,一唱到自己的名字,就激动的大喊“中了中了”,周围人无论认识不认识,都向他贺喜;有的人只派了仆人来,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跑进书生所等待的酒楼客栈,亦或是家中报喜。而无论人是否在场,都有专门的报喜人,前往书生下榻的客栈或者家中报喜,书生也早早准备好了赏钱,在现场的书生会立刻赶回去,接受贺喜。
中了举人,就有了做官的资格。这喜,贺几次都是应该的。
很快,唱榜就到了前五十。
书生们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些人已经准备黯然离去,一些人则焦急等待中。
于云瑞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卿昱安慰道:“你的水平,便不是经魁,也该是前十之位。你若是落榜,朕倒是该查查这科举是否舞弊了。”
于云瑞苦笑不已。皇帝这安慰,真是让人胆战心惊。不过有皇帝这句话,他也算无憾了。
果不其然,于云瑞榜上有名,但与经魁失之交臂,为治尚书者第二名。于云瑞脸上很是遗憾。
而吴运则高居易经魁不说,还被举为解元。
于云瑞一瞬间有些失神。
居然输了,真有些不甘心啊。
卿昱见于云瑞模样,知道他有些不甘心。
他觉得于云瑞陪他游玩了这么多次,大家也算熟悉了,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卿昱道:“我会让人拿来尚书经魁的试卷,再问一下他们的评语,你看看差在哪。还有会试殿试,再接再厉,我看好你。”
于云瑞哭笑不得:“在下谢过明公子了。”
卿昱摆摆手:“谢什么,自己人。”
于云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怎么就和皇帝陛下成自己人了?这时候他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下?
虽然他心里是很激动,但是总觉得这时候跪下表露忠诚不太合适。
卿昱没管于云瑞的回应,他对白萌道:“吴运那小子真的得了解元,我怎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白萌道:“大概是因为确认了他之前的确有留手吧。”
卿昱冷哼:“没错!这科举多少学子倾尽全力,十年寒窗无人问。他倒是嚣张。”
吴运如果听到卿昱这一席话,心里肯定冤死了。
是陛下您说的这次一定要好好考,自己真考好了,陛下您又不满意,这该如何是好?
卿昱:我是皇帝我任性。
好吧,吴运就只能受着了。
白萌出主意道:“明弈也不必不高兴,待他明年入朝之后,好好磨砺便是。朝中缺人手的地方很多,翰林院太清闲,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新来的进士,还是直接去最缺人的六部才是。”
卿昱点头:“是这个道理。”
于云瑞听后并未觉得有什么。他甚至觉得,不像其他进士那样,还要在翰林院磨砺几年。这一届进士能一登榜,就跟着官员做事,哪怕是打杂,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他运气好,赶上了这么个好时机。
可吴运知道后,大概心里就不怎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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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试之后,负责科考的官员空闲下来朝中人马又得到了补充。虽然仍旧几乎不可能有假期,好歹晚上不用披星戴月回家了。
卿昱的寿辰到来,他顺利得到了几日假期。
大臣即使心里再觉不公平,也不敢说皇帝过个生日不能大办不说,连假期都没有。
内阁苦哈哈的放行,让卿昱可以在京城周边浪个三天。
卿昱十分高兴,带着白萌就去了山上,借了荣王的宅子小住。
荣王正好在那最好赏枫叶的山上有一小别院,平日女眷常去那里游玩,免得佛寺太简陋,住不习惯。
别院虽小,倒也精致。卿昱觉得和白萌两人住,还挺合适的。
平日皇宫和别庄都太大,稍稍办个事就和对方离得老远,卿昱心里很是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