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洪爷爷望着这两个他不能给予富贵生活的孩子,愧疚里含着满足。“这两个孩子都是不错的。”
“咳咳……”这时,隔壁房间传来沧桑咳嗽声,时而压抑,时而洪亮。
落雨心下奇怪,“隔壁房间有人吗?”
洪爷爷混浊老朽的眸子望向隔壁的门,“是呀!前几日,这个老者昏倒在我们的门外。我们看他孤苦无依,着实可怜,便收留了他。小七,去唤刘爷爷出来与落雨相见,都是自家人。不过,落雨要有心理准备,这老者被毁了容,模样恐怖。不过性子倒是和善的。”
“是。”小七答应着走向了隔壁,不多时,便扶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落雨不见则已,一见之下,大眼睛里的泪珠闪动便要滚落而出。只见这老者花白的头发只有稀疏的几绺,黏成一团,其余本应是头发的地方被丑陋的伤疤覆盖。面庞亦是伤疤狰狞,五官被伤疤牵拉移位,皆已变形。
然,即使他再怎样的丑陋,再怎样的恐怖。落雨仍旧认出了他,“刘公公!”她不由得站起,皱缩着秀眉上前,与他双手紧握,泪水纵横。他的伤疤原本应该在她的身上。是他用了老迈的身子替她挡了乌兰艾儿的腐幽水。若没有他,或许此刻她已不在人世。
刘公公浑浊的眸子亦是充满惊喜,“落雨姑娘!老奴不是在做梦吧?老奴见到落雨姑娘了!”他抬起袖口擦着火热的老泪。
洪爷爷,小七与阿九亦是看傻了眼。不想这两位是认识的。他们竟救了一位宫里的公公。
大家各自坐下。落雨擦干眼泪,安慰着刘公公也不要再哭。刘公公叹息着,将眼泪儿抹干净。
他用苍老柔细的声音诉说着他的遭遇。“那日,几个蒙面人将老奴劫持出宫。他们将老奴扔在皇城外,告诉老奴,他们不杀老奴,但是让老奴离开皇城,不要再回皇宫。老奴无奈,只好开始流浪。开始时,老奴身上有伤,走不快。老奴以为就要死了。谁知,慢慢的老奴的伤竟好了。然,老奴仍旧无以为生。后来老奴便乞讨。哪里能讨到食物便到哪里去。老奴走了几个月,不知怎的便到了这里。这次,老奴一连几日都没有讨到食物,饿晕在洪大哥门前。洪大哥与小七,阿九收留了老奴。”
想来吉大哥虽不忍杀刘公公,却是怕他回宫揭露乌兰艾儿的阴谋,对乌兰艾儿不利,故让他远离皇城。因而,刘公公才受了这许多苦难。还好,现在她遇到了他,便不会再让他颠沛流离
然,他的遭遇令她着实心痛。“刘公公,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她,他此刻依旧在皇宫里做着令人尊敬的大太监。
刘公公淡淡笑着,“落雨姑娘说哪里话?老奴只要看到落雨姑娘与小主子恩恩爱爱,让老奴做什么都行呀。落雨姑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落雨将她的经历简单诉说,使四个听众惊心动魄。
阿九皱起了小脸,沉浸在为落雨的担忧中。“落雨姐姐,不想你有如此曲折经历。不如此后你便与我们同住在这里吧。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吃的,便会有你吃的。”
落雨笑了笑,仿若百花盛开,“其实这种简单的生活便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答应过他会与他永世相守。而且……”
她的白嫩的小手柔柔抚上小腹,“而且,孩子需要父亲,我不能让孩子出生便不知道父亲是谁。”
众人先是惊讶,接着欢喜起来,仿若过年过节一般喜气洋洋。
刘公公笑容满面,使恐怖的脸更加瘆人,“真是老天有眼,小主子有后了!”
阿九蹦跳起来,“落雨姐姐你有孩子了!太好了!我迫不及待要看着孩子出生呢!”
小七毕竟是个男孩子,只腼腆笑着。
洪爷爷乐呵呵,“落雨,你怀着身孕在路上着实不便,让小七与阿九送你回皇城。”
落雨仍端庄笑着,亦因大家的欢喜感动着。只有亲近的人才会为你的遭遇牵肠挂肚,亦为你的喜事欢喜着。“洪爷爷,便不劳小七与阿九了。我想到县衙表明身份,让县衙派人将我送回皇城。”
刘公公点着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落雨抓住了刘公公枯枝一般的手,“刘公公,随我一起回皇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