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为什么要悔恨?就算再来一次,也会那么做,你们阵法师不是一向自诩心胸宽广,博爱乐善……”
话还没说完,可能是胸骨刺入心肺太深,那长者每次咳嗽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他慢慢的深呼吸了几口,笑着望向左左:
“所以……所以就算要用你们阵法师的血以媒介,召唤亡灵,你们不是也应该乐意之至吗……”
左左的脸色,随着长者的话,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阴沉,眼底汹涌着暴戾的仇恨,听着他恶心至极的话,左左直接抬脚,踩在他的胸腔上,一下子碾碎了他的胸骨,长者发出一声闷哼,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站在原地,脚还踩在长者的胸腔上,左左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开心,突然心生了一股抑制不了的悲伤和愤怒,悲伤已经逝去的亲人,恐惧人心的种种丑恶。
难道,权利,地位,名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上千条人命为代价,午夜梦回时,可曾害怕过,可曾忏悔过?
良久,她才收拾好心情,这才想起,这长者一直带着面巾,都没看得清他真实的模样,弯腰,便摘了他的面巾,却在看见面巾下的苍老容颜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顷刻,将她团团包围。
正文 第126章 左左,最后一名阵法师
“父……父亲?”左左的脸色变得惊恐又难以置信,混杂着无法言明的悲伤,心中一时竟然茫然起来,愣愣的望着躺在地上体温已经逐渐变凉的人。
父亲不是阵法师吗,怎么会是涂山族的长者?
年幼时,父亲让自己苦练各种复杂阵法,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先辈报仇,可就在此时,左左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人又是谁……
是涂山族的长者?还是小的时候,那个对自己格外疼爱的父亲?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惊天的阴谋包围,她静静的蹲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死去的男人,不语,不动。
良久,她才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地上的长者,头也不回的走出桃花苑。
外面的狂风越来越强劲,顾君墨等人在房间透过窗户,看见街道上一处人家的屋顶,竟然都被被掀了起来,麝月看的忍不住低声尖叫起来。
永城不是荒漠,虽说地处边疆,气候严酷复杂,可像这种诡秘危险的天气,从未出现过,可见那个阵法师如何的厉害。
麝月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窗户开一条小缝,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罕见的恐怖狂风,眼尖的瞄见沙尘飞扬的街道之中,有一抹模糊的白色人影。
麝月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定定的仔细盯了几眼,狂风之中,竟然真的有一道纤弱的身影,她立即转身,冲着房间的其余几人大叫道:
“你们快看,街上竟然有人能在暴风中行走……”
不是她大惊小怪,外面的狂风,连屋顶都能掀起来,力道之大足可想象,可就算是牛高马大的壮汉,想在外面自如行走,怕也要在腿上绑满石头,才能勉强走动。
屋子里几人听见麝月的声音,忙走到窗前,下一刻,顾君墨眼中异芒突现,哗的一下推开窗户,直接纵身一跃往那白影冲去。
“云王爷不要命了啊?那么大的风,他就算排行榜第二名,也不可能……”
麝月话还没说完,就见顾君墨身子稳稳的落在了那白影面前,落地的过程,不见半点飘荡游移,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惊的麝月一双眼睛瞪的浑圆,表情变得格外错愕,最后,只能无力的扬天长叹一声,感慨一句:
“强者的世界,不是我们能懂的”
顾君墨看着眼前一脸冷肃的左左,对身侧呼啸而过的狂风,视若无睹。
“你在永城设了阵法”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在小山村,当孟千城接到暗月阁来信,当左左听见涂山族的人聚在永城,要随他们一并来永城时,顾君墨就有些怀疑左左了。
可是,那时候他和孟千城心系文治,根本没心思多想这些,谁料到,竟然会惹出一场如此大的灾难。
看着挡在面前的男人,左左沉默,只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错过顾君墨的身子,抬腿就要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你打算让整个永城的人,都和涂山族的人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