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一声,孟千城安抚着怀里的文治,浓郁的杀意,在她黑沉如夜幕的眸中,慢慢涌聚成一股阴沉危险的风暴:
“本王妃如何安排,有必要和你汇报?”
她收留她,不过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想要查清她和玄帝的关系,还有前世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操控了李明远,所以才没对她多加管束。
她这些日子夜里悄悄溜出云王府,去黑市的事情,孟千城都知道,包括她在黑市买了什么东西,但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她大概也能猜出为何前世李明远像着了魔一般,对她唯令是从。
可她的不予管束,并不代表年相思可以得寸进尺,尤其是未经允许,就出现在文治面前。
年相思身子一颤,对上孟千城阴沉眸色的瞳孔,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缩缩脖子小声道:
“王妃恕罪,只是相思并未和云王府签劵契,相思有自由行动的权利”
她以前在家,可是被人疼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狠言训斥过,梗着脖子就语气强硬的冲着孟千城顶撞道。
“哦?那这么说,年小姐是要离开王府了?”轻扬眉角,藏起几分意味深长,孟千城的声音依旧冷淡。
“我……”年相思语噎,她怎么可能要离开王府,只有在王府,才有机会见到宫里的人,她才能入宫和玄帝相认,一旦离开,她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毕竟,她总不能跑到皇宫门口说她是玄帝的女儿,那肯定是要以欺君之罪被关入大牢的。
“既然不想离开,就回浣洗阁,以后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奴婢遵命”
年相思攥了攥端着盆子的手,低垂的眼睑抹过一丝恨意,福了福身,终还是退下了。
年相思离开后,顾君言盯了眼孟千城,她脸上还有未退散的浅浅恨意,凤眸微敛,聚着一股很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气,顾君言犹疑了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跟那个婢女有深仇大恨?”
“……跟太子有关系?”孟千城收起眼底的异常,扫了眼顾君言,声音平静的反问。
“……”
顾君言额角抽搐抖动,这女人简直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好歹他也是个太子,来云王府这么多次,次次都是冷茶招待,他还没生气,这女人怎么倒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了。
“那这孩子跟你什么关系?”顾君言才相信他们只是收养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孟千城简直是用一条命去疼文治,十足的护犊子架势……
护犊子?
顾君言脑海里冷不丁的出现这三个字,狭眸往孟千城和文治身上细细的扫了几个来回,若不是孟千城年纪过小,此刻她柔声安抚文治的样子,的确像极了一位温柔的母亲。
顾君墨找到上玄的时候,他在法华寺后山的木屋里养伤,强行将一个散在五湖四海的魂魄,重新汇聚在这个时空得以重生,他耗费了很大的体力和法力,这一次怕是要闭关很久了。
“你要的东西本王带来了,文治的事,谢谢”顾君墨从衣襟里取出一枚暗色玉佩,若是巫月等人在场,肯定会惊讶,那正是他们曾经见过的棺材模样的玉佩。
只是,顾君墨手中的这一枚,玉身中仿佛暗藏着一股极阴之气,肉眼能清楚的见到缭绕在玉身四周的暗色薄雾,衬得那一枚小棺材玉佩,甚是阴森可怖。
上玄接过玉佩,玉佩在触到他手指的那一瞬间,竟凭空消失:“用上古神器,换她们母子重生,值得?”
棺玉,拥有上古神力,可吞日月山河,而对凡人来说,却是权位和力量的象征。
守墓人,不死不活,非鬼魅非仙人,世世代代守护姜国皇陵,以棺玉为证,可将守墓人收至麾下。
棺玉向来只传给姜国下一任君主,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落入了顾君墨手中。
“没什么值不值得,等了两世,她能在我身边,那便最好”
顾君墨眉眼温柔,他的一眉一眼,都仿佛融了说不尽的倾世宠溺,唇角匿着笑,瞳仁里琉璃光泽闪动,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情愫。
他以棺玉为交换条件,与上玄达成契约,在另一个由上玄创造的世界里,他和孟千城相遇,娶她为妻,纵使,前世死在她手上,可只要她想要的,他都给,包括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