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璃接过话去,“是的,他们出去了很久,回来之后她就让我们陪她一起去散心,说有话要对我们说。我们也没有想多,就随她去了,谁知,谁知道她就这样跳下去了。”
“你们在呼救的路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们?”颜浅墨有点质疑两人之前话里的真实性。
“都怪我,”吴璃哭的更加伤心,“当时天黑,我们都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要不是我太固执,也不会,也不会连一个人都碰不到。”
昨夜发生的事太多了,颜浅墨觉得自己需要理一下。
这几个人在寺院开荤被发现时就应该是戌时过半了,所有人回去之后齐欣又和李公子张公子单独出去许久才归来,那就该是亥时了,这么晚几个姑娘还敢出去?颜浅墨不该说她们单纯还是姐妹情深。
这事怪不得谁,那么晚在路上能遇到人才怪。
回眸,颜浅墨这才发现,坐在吴璃旁边的郑可并没有落多少泪,但表情却比吴璃更加悲痛,是真正死了亲人的那种悲痛。
颜浅墨竟被自己的这种想法震惊到了,仔细回想,从一开始郑可就没有说多少话,从头到尾几乎都是吴璃在跟她哭啼。颜浅墨还是觉得此事要等齐家人过来了才能解决。
颜浅墨让她们回去,觉得自己需要再整理一下思绪,是不是有什么被忽略了,可是事情刚发生半天,哪里有东西会被忽略。
“齐老板。”
“齐老板。”
……
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在喊齐老板,颜浅墨一下子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赶紧推开门出去,哭喊声伴随着夕阳一同进入到颜浅墨耳目里。
一路走过去,房间里中间的床上摆着齐欣的尸体,齐父齐母跪趴在齐欣尸体上哭的悲痛欲绝。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是夜
是夜,虫鸣在此时都显得寂寥。
颜浅墨看着面前,这对中年人,岁月已经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原本浅淡的褶皱在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后,也加深了,更别提一天之内鬓角变成灰色的头发。
面对这样的一对父母,颜浅墨不忍心说些什么,“齐老板,齐夫人,节哀顺变。”
“多谢娘娘宽慰。”
齐夫人早已说不出话来,接话的是齐老板。
齐老板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似得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开口,颜浅墨知道他要诉说些什么,就仔细的侧耳倾听。
“我们家齐欣,从小就听话,知道我们三家感情好,就想延续父辈感情,从小不与别家姑娘玩闹,只与吴家、郑家那两个姑娘一起玩。她十岁的时候,有一笔生意,忙到让我和她母亲都身在其中不得抽身,那次忙到深夜,我们没有陪她吃晚饭,没想到,噗呵呵呵……”
说到这里,齐老板竟开始笑了,悲凉的笑着,“没想到她竟然端过来三份面和几个小菜,说她没吃晚饭,让我们陪她吃饭。那饭,是她自己做的啊,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能进灶房,怎么拿得起锅碗瓢盆啊。”
齐夫人也在听,听着就落了泪,一只手搭在齐老板手臂上,一只手拿着手帕捂着脸,“别说了,老爷,我求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齐老板声音很大很坚决,但也更加悲痛,反握住齐夫人的手,语气无奈表情隐忍,“可那是咱女儿啊,咱们唯一的女儿啊,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让我如何能不说啊。”
齐夫人没有说话,趴在齐老板怀里有气无力的啜泣。
与其说齐老板在跟颜浅墨讲齐欣,不如说齐老板齐夫人此刻的情感需要一个出口流淌出去,逝者已逝,他们除了怀念,别无他法。
“都怪我,这几年忙于生意,有时还要夫人帮忙,总是忽略了女儿需要陪伴,如果我们一直陪着她,怎么会发现不出她的异常,才不会酿制出今天的悲剧。”
“都怪你,都怪你。”齐夫人捶打齐老板,锤的越发凶狠,哭讼的也越发伤心懊悔,“如果不是你非要谈南方的那笔生意,女儿怎么可能会死。我不要什么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我也不要什么京城做茶第一家,你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宁愿和你过以前的生活。”
颜浅墨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想笑,不过貌似你们以前的生活也不差吧?
不过听他们哭诉半天还是抓住了重点,南方的生意,京城的做茶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