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伙人看来,他之前的状态与其说是谈恋爱,还不如说是给自己找了个年轻美貌还懂事的保姆。
许致远觉得这话说得太难听,但事后却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
与此同时,肖韵也终于消了气。
两人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许致远却总觉得很不安。
或者说之前的不安没有散去,反倒随着此时的甜蜜逐渐加深了。
这感觉让许致远莫名恐慌,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提前向她求婚。
可求婚到底是一件无法草率的事,他先前什么都不曾准备,现在说手忙脚乱也不为过。
合伙人笑他这劲头像第一次谈恋爱。
许致远笑笑,没告诉他其实自己一共只谈过两次恋爱,而且两次都是和同一个人谈的。
不过这两次给他的感觉的确不太一样。
至少这一次,他很确定他不想和她分开。一点都不想。
可世上哪来他不想就不会发生这么好的事。
出完差,再取完订制的钻戒准备回国的时候,许致远就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上飞机之前他特地跟她说了一声,晚上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她回复得很快:“好啊,等你回来。”
有了这句话,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结果当他真的下了飞机赶回家里,看见的却是彻底人去楼空的场景。
衣柜里没了她的衣服,浴室里没了她的护肤品,床头没了她各种杂志,甚至鞋架上她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也不见了。
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像她不曾住进过这间公寓。
许致远一共就离开了七天,第三天的时候,他们还通过一次视频,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么绝,除了早有打算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说来奇怪,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瞬间,许致远的心情反而踏实了一些。
他想他先前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她解释。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想请她再给他一次机会,更想将那枚钻戒亲手交到她手上。
总还有机会挽回的,他想。
合伙人倒是很支持他:“你能想通也是好事,既然是真的喜欢,那就赶紧去把人追回来,以后也为人家姑娘多考虑考虑。”
他苦笑着应下了,将公司的事丢给对方,转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她。
至此,许致远才发现他们这场恋爱谈得有多苍白。
他都见过她的父母了,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存。
可笑他当时居然没发现这个问题,还以为她生完气,事情就揭了过去。
最后还是他的合伙人帮他想了个办法:“不然你直接去她老家找找吧,我记得你提过你女朋友父母都是中学老师。”
肖韵老家是个小城市,加起来一共就那么几所中学,坐落在市中心的更少,许致远打听下来,发现只有一所。
万般曲折地联系到了肖父肖母之后,许致远满心以为他终于可以去好好与她解释了,他甚至连保证的话都想好了。
然而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肖韵这趟连她的父母都没通知,直接就消失了,显然是短期内根本不想与他再有什么联系。
许致远不抱希望地求肖母打一个电话试试,之前他试过用自己手机,也试过属下的手机和公用电话,基本都是关机状态。
只有一次,他打过去的时候,听筒里响了两声,他以为能接通了,一颗心都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结果片刻之后就成了忙碌状态,之后再打,又是永无止境的关机。
现在又是两天过去,他本想自己拨过去,但考虑到之前的情况,还是放弃了。
肖母看他求得恳切,便答应了下来。
后来许致远一直想,假使这个电话没有接通,他或许还能努力说服自己,或者说再骗骗自己,她只是有点生气,等气消了就好了。
可事实与他期待的并不一样。
她语气淡淡地告诉他,她希望大家各退一步,希望他放过她,希望这段关系再也不要继续。
许致远想起来之前合伙人告诉他,倘若你女朋友跟你闹,那八成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如果……”
“如果她既不跟你闹,也不指责你什么,那就是对你彻底失望了呗。”合伙人说,“女人就是这样的,事情还在她忍受范围内时,多少次都能过去,一旦超出了她可以接受的余地,让她下了决定,那绝对比男人要狠。”